醉酒的上司忘了維持虛偽的假面,笑著拍拍他的臉:「於遼啊於遼,別痴心妄想往上爬了……看看你的樣子,像不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他說,我今天心情好,要是你跪下給我磕頭,興許我會大發善心施捨你一點錢去買項圈。
於遼沉默了許久,然後不卑不亢地問,難道這錢不是本來就應該屬於我嗎?
上司拿他那豬蹄一般的油膩肉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老子明天就要出差了,所以今天,我就給你上一課……我告訴你,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認清自己的位置。」
他把於遼領子上的職員標誌翻了出來,拽到他眼前:「看看,看清楚了沒有,一級職員!這意味著什麼?當然是意味著我就是把你踩在腳下,你也要盡心盡力地給我擦鞋!」
面對這般羞辱性的言論,於遼只回了一句話:「可你對其他同事並不是這樣,你是不是因為我有能力,怕我超過你,才一直針對我?」
上司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平日裡任人宰割的於遼為什麼突然換了一副面孔,還露出陰森森的表情盯著自己。
理智告訴他一個下屬有什麼好怕的,他應該直接衝上去揍他讓他知道誰才是老大,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趕緊跑,晚了就來不及了。
同一個場景,從不同的視角來看可以說是千差萬別。
在於遼的眼中,兩側的牆壁上現出一張張扭曲的人臉,尖叫聲重重疊疊,像在不停地震動。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連四周的空氣似乎都開始叫囂,挾裹著他往前走。
幻像幻聽又出現了,但他這次並不想再控制。
他壓抑得夠久了,憑什麼他就活該生活在泥潭裡,被人一次次地打倒在地。
這次他不會不還手了,因為他拿了武器——
一把隨身攜帶的水果刀。
於遼喜歡吃水果,單獨吃或是做成水果冰淇凌都喜歡,所以幾乎每天都把它裝在兜里,小巧又實用。
當然,也足夠鋒利,鋒利到上司甚至沒有尖叫出聲,血液就噴涌了出來。
上司捂著脖子在地上拼命扭動著,像一條肥胖的蛆蟲。
於遼說,現在看看,是誰把誰踩在腳下?
上司用斷斷續續的聲音求饒,說可以把錢退回來,他想要什麼都可以幫忙……
於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了句抱歉,想切東西了。
於是他把他切開了,像切一顆西紅柿,汁液流得到處都是。
結束之後,他用帕子擦乾淨他的手,站起身,抬頭看向周圍鋼筋水泥的大廈。
尖叫聲平息了,這裡沒有其他人,但他感覺到每一株植物,每一塊地磚都在為自己歡呼,迎接終於崛起的新英雄。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這座城市的王。
回憶被打斷,眼前現出了一張怯生生又顯出關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