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身體劇烈抖動,似乎回憶著極其痛苦的時刻,往栗冉懷裡鑽。
是的, 如他猜測的, 歡愉者身體里孕育出來的生命, 以歡愉者自己為代價誕生, 沒有療愈母體的效果。
栗冉面容呆滯地抱住求安慰的軟軟,雙手鬆垮地搭在它的背上, 漫不經心。
「為什麼, 夏清都沒有回來......」栗冉的呼吸驀地變得急促, 心口如窒息般疼痛。
「為什麼!我明明是按照寧蘇的方法, 讓清都溺死在水裡, 為什麼那個所謂的真神,沒有送他回來!!」
「不可能!不可能出錯!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栗冉噌地一下站起來, 連懷裡的軟軟都沒有顧忌,直愣愣地往水裡走。
他的雙手在水裡徒勞地撈著,似乎這樣就能從水裡翻找出他的清都,有什麼東西在他大腦里咔嚓一下碎掉了,難道這就是信任崩塌的感覺?
難道寧蘇在騙他?難道這方法根本沒用?夏清都不能從水裡回來?!
那他,那夏清都,豈不是他殺的?
栗冉的瞳孔逐漸放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將夏清都按進水裡的這雙手,忽然覺得手上滿是血污。
他拍進水裡用力搓洗,那紅色的血卻源源不斷從他手心湧出,怎麼洗也洗不掉,身邊的水都染成了深黑色。
他看到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緩步走到他身邊,試圖制止他往更深處走,栗冉像抓到一個可以發火的著力點,反手就一個巴掌扇過去。
啪!歐千英俊的臉上霎時出現一個血手印,他拿舌尖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毫不在意地盯著栗冉的眼睛。
「我說過他死了。」
「是你不想讓他活!」栗冉攥住歐千的衣領,將他逼到礁石旁抵住,「你早就想除掉他了,是不是?」
「是啊,」歐千淡然承認,沒有任何掩飾和心虛,「他天天黏在你身邊,我看得很是厭煩,但軟軟是個有用的乖孩子,我就多留了他幾個月。」
「滾。」
「栗子。」
「我叫你滾!」
栗冉的身體爆發出強烈的熱浪,各種器具的輪廓閃爍極為不穩定的金光,歐千失色地拉住他:「栗子,夏清都用裸海蝶安撫住你體內的收容物,你必須穩定下來,不然你的身體承載不了這巨大的能量,你想讓他的努力白費嗎?」
「哈哈哈哈哈哈!你覺得,我在乎嗎?」栗冉發出癲狂的笑聲,雙目血紅,軀體逐漸破碎,顯得透明。
「歐千,我已經厭煩了!栗清、夏清都,一次又一次,把我重要的人從我身邊奪走。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想和我同歸於盡嗎?你不就是想把我逼瘋嗎!來啊!我看看你到底要幹嘛!」
這是個不讓人理解的世界,希望會變成絕望,秘術原來都是謊言,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