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驚呼聲驟然消失，仿佛有隻無形的手捏住了他脆弱的脖頸，輕鬆地掐斷。
那人軟軟地從高樓上墜落，砸在地面上，化為一朵血花。
江蘊心臟鈍痛地站在坑邊往下看去。
想像中所愛之人的身體並沒有見到。
坑底乾乾淨淨的，只剩下一道灑出的血液，灑在沾著灰塵的地上。
江蘊痛到無法呼吸，恍然無助地四下掃視整個深坑，尋找那道身影。
但除去那些緩慢甦醒的變異蟻屍，並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楚楚——」他高聲呼喚。
想起最後彈射的那條飛影，江蘊換了個名稱。
「饕餮——」
但它一樣消失不見，就像是被橡皮擦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怎麼可能？他親眼見著她從這裡墜落。
江蘊轉過頭，用猩紅的眼睛盯著地上看著天空的女人，帶著熱淚。
那具被麻痹而動彈不得的身體，被凌空送到他眼前。
「人呢？！」
男人聲音嘶喊，在瘋狂的邊緣。
聽到問話，荊克娜仿佛被喚回神，緩慢地移動眼珠，盯著眼前的人。
她扯了扯嘴角，笑了。
「你問我？」
「你沒問過她嗎？」
她話中別有含義。
剛講完幾句，荊克娜就開口張闔，血液從嘴中湧出，沾染上唇，順著脖頸下滑。
「你看見了什麼？！」江蘊將她送到自己更近一步。
「我們這個世界……」女人勾起帶血的唇，「不是真實的……」
一句話擊中江蘊的內心，他駭然倒退幾步。
「拔出來的時候，咳咳……」荊克娜被自己血嗆到，咳嗽數聲，「她外貌變化了，變成了黑髮黑眼……」
「爬上來的喪屍，肢體直接從她身體穿過，跟停空氣一樣……」
「哈哈哈，我們的世界是個遊戲！我們都是數據！」仿佛窺得秘密的女人在死前大笑，看著天空，用盡全部力量。
「她是玩家吧，無視喪屍進攻，甚至養起喪屍寵物咳咳咳……」
隨著大笑女人咳出更多的血。
她看向死死盯著她的江蘊。
「遊戲通關失敗，她再也不會回。」
聲音戛然而止，一聲清脆的咔嗒聲，女人保持著講話的表情，腦袋被轉向一百八十度。
她的屍體掉落在地上，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完。
江蘊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不知去哪裡尋找愛人。
他看著再沒有人影的坑底，身形搖晃兩下，雙膝跪在地上，仰頭看向天空。
是真的嗎？
原來是這樣嗎？
所以她那些奇怪的能力，也有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