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都知道外面多了個紅花殺手,除了他,是嗎?
「景哥在用功學習,我們不敢打擾。」王雱放下手裡的筆,縮縮脖子小聲說道,「殺手誒,很嚇人的。」
他從小跟著他爹到處跑,去過的地方也不算少,但是這種連環殺人的兇案還是頭一次見。
前面的周勤轉過頭,「那個紅花殺手銷聲匿跡了,應該是開封府在追查,我們等開封府結案就行,不用太過緊張。」
蘇景殊露出一抹禮貌的笑容,「周兄,今天功課少,可要相約出門?」
周勤立刻改口,「開封府至今沒有結案,還是要緊張一下的。」
蘇景殊:呵呵。
天黑之後不安全,他今日不再留堂,到了放學的時間就和王雱一起收拾東西回家。
小小蘇掀開車簾看著外面,街上一如既往的熱鬧,仿佛昨天晚上的空蕩根本不存在。
很好,沒猜錯,果然是詐騙團夥為了碰瓷特意清出來的場子。
蘇景殊如此想著,正要放下車簾,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堂而皇之的進入兩側生意興隆的妓館之中。
定睛一看,那間妓館的牌匾上赫然寫著「惜春院」三個大字。
蘇景殊:???
展貓貓!你怎麽肥四?
公孫先生!您怎麽也靠不住?
第18章
*
蘇景殊知道白月光的殺傷力很大,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大。
他都特意和公孫先生說過那是個騙局,怎麽展貓貓還是被引到了犯罪分子的大本營?包大人不管的嗎?
王雱左看右看,不知道外面有什麽好看的,「景哥,怎麽了?」
蘇景殊一臉的苦大仇深,「沒什麽。」
只是看到小夥伴朝著詐騙分子的圈套狂奔而已,問題不大。
「真的?」王雱不太相信,可是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外面有什麽不同,只能暫且當他說的是真的。
蘇景殊氣鼓鼓的放下車簾,已經想好待會兒要怎麽找包大人告狀。
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展貓貓你這樣不行。
馬車外人聲喧嚷,天色尚早,妓子的婉轉歌喉隱藏在商販的叫賣聲中,不仔細聽甚至聽不出來。
他們回家過龍津橋走朱雀門,路上要經過好幾個集市,到了晚上人氣非常旺盛,尤其是有妓館的幾條橫街,時間趕巧了連馬車都走不動。
幸好他們放學的時間和妓館迎客的時間不衝突,不然他們這一路上見到的除了行人商販還會有濃妝艷抹招攬客人的鶯鶯燕燕。
這年頭的秦樓楚館公開營業不假,但是裡面的妓女大多賣藝不賣身,只陪酒不干別的,百姓也習慣了這些容顏俏麗的女子隨時可能出現在身邊。
金字塔尖尖上的妓女都能文詞善談吐,絲竹管弦艷歌妙舞無所不精,更像是後世的文藝工作者,只有最底層的妓女才出賣身體。
文人講究君子之風,狎妓也要追求風雅,不過這些追求風雅的要麽是年輕氣盛的高亮紈絝,要麽是未授官的新進士,進京趕考的士子也有,反正沒有在職的官員。
所謂禮不下庶人,官員身為百姓的表率,應當潔身自好出塵不染,百姓可以不受嚴格的禮法約束尋花問柳,官員不行。
本朝明令禁止官員眠花宿柳狎妓買醉,私生活不檢點是大問題,一旦政敵扛起「掃黃」大旗揭發彈劾,到時候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輕則受罰,重則丟官,總之沒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