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殊看過了,他覺得他寫不來。
他爹也這麽覺得,他二哥也這麽覺得,只有他三哥滿臉茫然的不知道為什麽父兄小弟都苦著臉,然後臭三哥就被敲了腦殼。
第二場試論,也就是命題作文,按照題目寫一篇短論。
第三場試策,就是時務策論,根據問題具體分析提出解決辦法,一共五道題。
他上次拿到貢院找直講開小竈時的那兩道題目就是今年試策的五道題中挑出來的,一道比一道難,放到後世每一題都能寫好幾本書來分析。
最後一場是試經義,從儒家經典里截出一段話來闡述其中深意。
今年的考題是《論語》十帖、《春秋》或《禮記》墨義十道,和前面的策論相比,這最後一場可以算是放鬆心情。
周青鬆緊張兮兮,「景哥兒,你緊張嗎?」
蘇景殊重重點頭,又搖搖頭,「之前緊張,但是看你們這麽緊張,現在又不緊張了。」
省試的通過率非常低,近幾十年來,每屆春闈都有七八千舉子應試,但是能通過的只有五六百人。
這一屆春闈人少,只怕榜上有名者只有三四百人。
周青松噸了杯熱茶,「周勤,你為什麽不緊張?」
周勤詫異的看過去,「在下寄情山水,科考只是為了給家裡一個交代,我以為青松兄早知道這些。」
周青松:……
「你走!」
幾句話的時間,酒樓的一樓二樓都坐滿了人,幾乎全是太學的學生。
不是他們不想離貢院太近,而是約定俗成最近的酒樓茶館要留給本屆考試的舉子。
放榜的時辰越來越近,酒樓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越緊張越想找事做,蘇景殊拿起茶杯當驚堂木,免費給他的同窗們講他昨天去開封府打探出來的消息。
——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
諸位留神,且聽包公如何破獲這紅花殺手一案。
展貓貓被陷害進牢房的事情大家夥兒都知道,前半部分暫且略過,咱們著重講的是後半部分。
沒想到吧,真正的紅花殺手就在惜春院,那青樓老鴇賊喊捉賊還要狀告包大人,千算萬算沒算到包大人身邊來了個秘密幫手,直接在公堂上將她的陰謀公布於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有人提問,「景哥兒,包大人身邊那個秘密幫手是不是第二隻御貓?」
蘇景殊喝口茶潤潤嗓子,「慎言,這話說不得。」
那人不解,「不是第二隻御貓?」
蘇景殊禮貌微笑,「那是陷空島的錦毛鼠白五爺。」
聽衆們:……
這話的確說不得。
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原來金榜已經貼了出來。
跑腿的小哥在各個酒樓之間來回跑,今天只靠傳消息賺賞錢。
最外頭的人耳朵尖,聽到動靜大聲喊道,「景哥兒,你二哥中了。」
蘇景殊愣了一下,「這不是剛開始放榜嗎?怎麽這麽快?」
「你二哥的名字在最早貼出來的那一張上,他第一場詩賦不合格,差點就掉出去啦——」
蘇景殊:???
什麽?什麽不合格?
我哥可是蘇東坡!
再說一遍他什麽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