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廚子在太學安逸了那麽多年,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下崗危機,得知食堂換了管事人後全都懵了。
好在程夫人沒想讓他們直接下崗,而是挨個兒將人喊去說話,該安撫安撫該敲打敲打,穩定了人心後便將挑選出來的適合做大鍋飯的食譜教給他們。
家裡如今不靠食肆賺錢,也不擔心太學的廚子悄悄拿菜譜牟利。
這裡畢竟是國子監管轄的地方,即便只是廚子做事也知道分寸。
於是乎,小小蘇的計劃書只寫了個題目,太學的食堂改造計劃就在萬衆矚目之下開始了。
太學生:哇。
晚上回家,蘇景殊去他娘那兒打探消息,得知廚子們只需要練習三五天食堂的菜色就能換成新的之後,發出和同窗們一樣的聲音:哇。
不愧是娘親,他對娘親的崇拜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程夫人很忙,沒有時間聽她活蹦亂跳的小兒子吹彩虹屁,將崽轉交給崽他爹,然後繼續和女兒說胭脂鋪的事情。
家裡的胭脂鋪已經漸入佳境,不用她天天盯著,正好交給八娘練手。
小小蘇看著娘親和姐姐忙忙碌碌,再看看只會給兒子挖坑的臭爹,滿眼控訴,「爹,為什麽我不知道您和孫直講認識?」
蘇洵詫異的擡起頭,「我沒和你說過?」
蘇景殊重重點頭,「沒有!」
要不是他今天敏銳的聽出孫直講提到「蘇明允」這個名字時的怨氣,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給他上過好多課的直講先生是他爹的好友。
老蘇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可能是忘了吧。」
他的好友那麽多,挨個兒介紹他也記不住,都是湊巧了才和兒子說兩句。
蘇景殊對他們家老爹這種行為表示譴責,見到父親的好友不去打招呼顯得他很沒禮貌好吧。
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稱呼很複雜,有時候直接喊名,有時候換成字,還有時候喊號,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直接喊家裡排行。
比如他蘇景殊,就算他現在還沒取字,出門在外都有蘇景殊、景哥兒、蘇小郎、蘇四郎等好多個稱呼。
也就親近之人能知道這些稱呼指的都是他,換個不熟的過來就得抓瞎。
他小時候看他爹的信就是這個感覺,這個、這個、這個和那個不是不同的人嗎?怎麽最後變成了一個人?
所以他記不住他爹的朋友有問題嗎?完全沒問題!
老蘇瞅瞅憤憤不平的臭小子,「我沒怎麽和你提過他,你們倆不還是處的挺好?」
蘇景殊挺胸擡頭,「那是我自己討人喜歡。」
蘇洵揉揉腦袋,不和這臭小子多費口舌,「紅花殺手的案子破了,你先前說要隨我一起去謝柳七,還要去嗎?」
「去,為什麽不去?」蘇景殊連忙點頭,「爹,咱們什麽時候去?」
蘇洵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不是和同窗約好旬休出城踏青嗎?有時間隨我去找柳七?」
蘇景殊想了想,旬休那天的確不太行,但是他們去感謝柳大佬幫忙也不能拖那麽長時間,這兩天準備準備就可以去了,「爹,你等我放學一起去唄,咱們兩個在州橋會和。」
他正常放學的時候天還沒黑,雖說傍晚去拜訪有些不合適,但他實在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柳大佬不拘一格,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吧?
小小蘇不太確定,以防萬一還是叮囑道,「爹,您明天先讓人去柳先生那裡送拜帖,我去開封府看看給柳先生的獎賞有沒有下來,咱們後天傍晚去給柳先生送謝禮,您看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