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開封府的衙役找上門了,這事兒能善了才怪。
官家明鑑,他們真的不知情,和契丹人有聯繫的只有那秦彭年一人啊。
通敵叛國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遼國苦寒,大宋繁華,他們腦子抽了才通敵。
一群人在家急的跳腳,還不敢真的跑去開封府,只敢派家裡的下人過去盯著,讓下人一有動靜立刻回府告訴他們。
聖駕親臨開封府,當朝三位宰相來了兩個,再加上兵部、刑部、大理寺和開封府本身的人員,公堂立刻變得擁擠起來。
但是現場沒有人嫌擁擠,放不下那麽多椅子就只讓三位宰相坐下,其他人站著聽也是聽。
蘇景殊和白玉堂端著點心茶水從院子裡回來,繞到後堂往外瞅了幾眼,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開始看他們包大人審案。
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明顯,只是耶律夢龍身份特殊,除了包公之外沒幾個人能審。
秦彭年通敵叛國證據確鑿,開封府在他府上找到了他這些年來和遼國來往的信箋以及大量來路不明的金銀珠寶,再加上遼國王爺耶律夢龍的親口指認,任他能言善辯舌燦蓮花也難逃一死。
何況他剛被耶律夢龍打的渾身上下沒一處好肉,這會兒連說話都費勁,更不用說辯駁。
秦冰姬跪在旁邊,茫然失措心神恍惚,她自幼被教導的都是忠君愛國,怎麽也沒想到他爹竟然會通敵叛國。
人贓俱獲罪證確鑿,秦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盡數被押進大牢。
耶律夢龍直直看向包拯,「包大人,你們宋室清理門戶本王不便多言,如今秦家之人已盡數押入大牢,本王先走一步。」
「且慢。」包拯一拍驚堂木,嚇的主位上的皇帝跟著打了個哆嗦,「秦彭年通敵叛國罪當萬死,王爺勾結我大宋朝臣,糾集江湖人意圖刺殺……」
「包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耶律夢龍怕他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立刻開口打斷,「那些江湖人都是宋人,本王乃是契丹人,江湖人糾集到一處試圖刺殺皇帝與本王何干?」
後堂,白玉堂剝著瓜子唾棄道,「連刺殺的是哪個皇帝都不敢明說,就這膽子還敢弒君篡位?」
「公堂上那麽多人,他要是認了還怎麽回遼國當皇帝?」蘇景殊悄咪咪扒拉剝好的瓜子仁,壓低聲音說道,「契丹人不堪教化,但也不是真的什麽規矩都沒有,他要穩穩噹噹登基稱帝,肯定不能和遼帝的死扯上關係。」
白五爺掃了一眼越剝越少的瓜子仁,撇撇嘴只當沒看見,「有包大人在,他不想扯上關係也得扯上關係。」
敢做就得敢當,連這點風險都不敢承擔還想當皇帝?
夢裡的皇帝。
蘇景殊聽著外面的審案,小小聲猜道,「他之前去秦府下聘提前,估計就是想利用成親時遼帝出面給他主持婚禮好下手刺殺。」
讓刺客進宮刺殺難度太高,遼帝出宮到他的王府里就好操作多了,到時候提前和那些熱血上頭的江湖人說好怎麽行刺方便,不愁拿不到遼帝的人頭。
只要遼帝身亡,後面的事情更好安排。
新婚之日出現刺殺,大好的日子就這麽毀了,他又是遼帝的親侄子,遼國朝臣也不好追究他的責任。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已經死了,重要的是趕緊選出新帝穩定局面,追究先帝之死得放在新帝登基之後。
如果耶律夢龍輸了,新帝自然會追究他護駕不力導致先帝遇刺身亡,如果耶律夢龍贏了,新帝就是他自己,不用他開口滿朝文武都會把先帝之死忘掉。
完美。
白五爺想了想,又問道,「耶律夢龍能繼位稱帝這個計劃的確很好,可他只是遼帝的侄子,不是兒子,他怎麽能確定他能搶過遼帝的兒子?」
按照大宋這邊的情況,只要皇帝有兒子,不管那個兒子是呆頭呆腦還是體弱多病,繼承人都會是他,想來遼國應該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