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想著可能是少年郎受了氣說的太誇張,見到李城南後才知道倆小子非但沒有誇張,甚至還算為這糊塗縣令粉飾了幾分。
李城南只知道吳氏和胡西霸合謀殺人,把那二人和那群鬧事的地痞流氓抓起來後師爺和他說了胡西霸不好惹,但是他覺得幾個地痞流氓而已沒什麽不好惹。
雖然中牟的地痞流氓有點多,但是他是縣令他怕什麽?
師爺既然知道中牟有這群惡霸作亂為何不早提醒他?
李縣令以為他的失職之處只是不知道中牟有那麽多地痞流氓,萬萬沒想到更嚴重的還在後面。
包拯不敢相信一縣父母官竟然真的對縣城之事一無所知,拍的桌上的硯台差點兒跳起來,「李縣令,那念奴嬌中擄賣良家女子,此事你當真不知?」
李城南跪在地上謝罪,想到治下有那等險惡之處愧疚不已,「下官從不踏足煙花之地,此事是下官疏忽,請大人責罰。」
他和妻子感情極好,平日裡閒下來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都不夠,怎會去煙街柳巷尋歡作樂?
是他疏忽大意,不曾意識到中牟縣中有惡霸作亂,也沒想到小小的中牟縣竟然有人敢擄賣良家女子。
先前京城清剿無憂洞時砍了不少人,刺配充軍的犯人排成長隊,他當時還感慨幸好中牟沒有那麽四通發達的地下水渠給惡人作祟。
中牟是沒有地下水渠供惡人藏匿,因為中牟的惡人直接把巢穴安在了地面上。
他身為縣令不光什麽都沒有察覺到,甚至在包大人問話時也什麽都答不上來,他算什麽父母官?
李城南心中惶惶,一時間竟然覺得他不適合做官。
包拯已經不想和他說話,直接讓張龍趙虎傳信城外的禁軍將念奴嬌的所有人員控制起來,這個案子他親自審。
李城南慌的不敢擡頭,包大人親自審案,不用他主動辭官這個官兒怕是也做到頭了。
張龍趙虎早就等著他們家大人下令拿人,沒想到和他們一起來的禁軍護衛更積極,生怕他們找不到念奴嬌在什麽地方,等城外的兵丁到齊之後率先衝到念奴嬌的門樓里當指揮。
白天的青樓沒有生意,到晚上才開始開門迎客,這時候去拿人連抓錯的可能都沒有。
樓里的姑娘們放一處,地痞打手放一處,下人幫傭放一處,鴇母單獨拎出來,還有後院牢房裡那些受苦的姑娘孩子,待會兒上公堂了全是證人。
胡西霸啊胡西霸,包青天來了中牟縣,看你還敢不敢大言不慚說連天都能霸下來。
護衛們急著看胡西霸倒霉,抓人的時候順便給旁邊的張龍趙虎和禁軍兄弟講了一下昨天那個惡霸頭子在公堂上有多囂張,於是急著看胡西霸倒霉的又多了一群人。
外頭那麽大的動靜消息傳的飛快,留守客棧的幾個人立刻轉移陣地去縣衙。
包公審案缺不得公孫先生,他們其他人算是人證,關鍵時刻可以寫供詞的那種,完全有資格旁觀包大人審胡西霸。
李城南看到兩個熟悉的少年郎,精神恍惚。
什麽情況?這兩位是什麽身份?難不成來中牟不是遊玩而是微服私訪?
蘇景殊拱手行禮,「李大人,我們是太學的學生,是周青松的同窗,來中牟是為了遊玩,湊巧遇到地痞流氓攔路鬧事才被他們惦記上。我們算是苦主,相信包大人一定能為我們討回公道。」
看著規規矩矩,實際上一點兒也不規矩,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你李大人不行就換包大人,天底下總有能為民做主的好官。
趙仲針聽的眼睛亮晶晶,就差在臉上寫上「學到了」三個大字。
公孫策笑吟吟擋在倆人前面,「小孩子不懂事,李大人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