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蘇拍拍胸口,握住小趙的雙手認真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連顏查散和柳家這種覺得未婚男女私下裡見個面就能把女兒家名節毀掉的人在,可見世上的魔怔人多的很。」
所以他們才要防患於未然,將裹小腳的陋習掐死在襁褓之中。
趙仲針:QWQ~
他本來是來分享好消息的,結果卻在小夥伴這裡聽了那麽多可怕的事情,他怕他晚上做噩夢都是有人壓著他要把他的腳給掰折。
蘇景殊:!!!
「別別別,您可千萬別做噩夢。」
要是有人問這小祖宗為什麽會做噩夢,問過之後發現是在他這裡聽多了裹腳纏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把他抓走怎麽辦?
停停停,他們換個話題,不說這麽可怕的事情了。
小光國公泫然欲泣,「做不做噩夢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萬一真的做噩夢怎麽辦?」
蘇景殊瑟瑟發抖,「那可能就會變成噩夢成真。」
對小光國公而言是噩夢,對他而言是真。
咔嚓砍掉雙腳,他就會變成失去雙腳版本的當代孫臏。
古有孫臏被挖去膝蓋骨仍發憤圖強,今有蘇景殊被砍去雙足仍自強不息。
橫批:身殘志堅。
趙仲針:……
忽然又不想做噩夢了呢。
又沒有犯事兒,怎麽會把他拉走砍去雙腳,大宋的刑罰才沒有那麽苛刻。
就算真的犯事兒也是流放邊地或者抓去做苦力,砍腳多浪費啊。
蘇景殊的表情一言難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位小祖宗長大後朝臣的日子可能不好過。
趙仲針暫時不想聽到任何和纏足裹足斷足砍足等一系列和腳丫子有關的詞,硬生生把話題扭回祥符縣的案子上,「小郎,那顏查散真的是主動認罪?殺人者死,死罪他也認?」
「審了不下三次,每次都問到底是不是他幹的,他每次都點頭。」蘇景殊揉揉臉,想起當時的場面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殿下您知道嗎,那家夥受審的時候眼淚汪汪,就差把他是冤枉的幾個字寫在臉上了,但是問他是不是冤枉的他就是不說,擰巴的讓人恨不得抽他個大耳刮子。」
講出來的沒有現場看到的炸裂,審案現場才氣人,他二伯那麽見多識廣一人都比逼的差點自閉,顏查散和柳家那幾個人湊在一起絕對是離譜它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尤其是顏查散和柳金蟬這兩個重點人物,簡直沒法說。
問顏查散人是不是他殺的,人家一臉委屈的說是,嘴上說著是,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大人不是我」「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真兇另有其人」「大人明察秋毫不能放棄啊」的意思。
問柳金蟬人是不是顏查散殺的,人家一問三不知就會哭,問急了就是「民女不知」,等衙門要拉顏查散去砍頭她又死活攔著不讓殺,問為什麽不讓殺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攔著不讓殺。
得虧他二伯身體好,不然能被當場氣暈。
他們倒了八輩子霉才遇上這麽一家子癲人。
幸好他二伯是個認真的好官,換成隔壁中牟的李城南李縣令,顏查散就只能去地府喊冤,哪兒還有機會讓審案的人猜他的心思。
「不會,死刑得送去刑部覆核,他非要頂罪的話還得重新寫一份合乎邏輯的狀紙。」趙仲針笑眯眯的說道,「以李大人的性子,沒準兒會讓師爺去牢房替顏查散重寫狀紙供詞。」
李城南是個糊塗縣令,看到漏洞百出的狀紙估計會以為殺人兇手太緊張寫的不清楚,等師爺問完細節補充完畢再潤色成合乎邏輯的樣子再送往刑部覆審,那樣就能成功把顏查散送去砍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