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也說了事情離奇,這哪兒是能編出來的故事?編才編不出這麽離譜的案子好吧。」趙仲針鬆開他弟的耳朵,「二哥兒,你說是不是?」
趙仲亂氣的耳朵都紅了,「你剛才又沒讓我聽,我哪兒知道對還是不對?」
當哥哥的笑的露出小白牙,「不讓你聽是為你好,我們二哥兒還小,不要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污了耳朵。」
篽析
趙仲亂:……
當弟弟的很生氣,然後張嘴咬到他哥手上,兇巴巴的留下一個明顯的牙印兒。
彎月一樣,還挺可愛。
趙仲針樂呵呵擡起手,「娘,大媽媽,你們看這個牙印兒像不像包大人額間的月牙?」
高皇後:……
曹太後:……
還好包大人不在。
趙大郎眉眼彎彎,讓娘親和祖母都看完手上的月牙兒後再次無情的捂住弟弟的耳朵,「小郎說如果柳洪知道世上有纏足裹腳之事肯定會把柳金蟬的腳纏成走不動路的樣子才放心,然後孩兒就想起來別院真的有些宮人的腳不正常。」
鞋子只有四寸左右,走起路來搖搖欲墜,仿佛風一吹就能吹走。
讓她們端茶倒水都要擔心她們會不會摔倒,若是發生意外連逃跑的能耐都沒有。
可怕,太可怕了,他和小郎一致認為還是有一雙健全的腳更好。
能跑能跳能幹活,想弱柳扶風大不了走慢點,實在不行悄悄練習西子捧心,哪個都比把腳弄傷好。
弄傷容易養傷難,要是以後再也養不好,她們哭都沒地兒哭。
曹太後聽了之後微微嘆氣,「裹腳當然不好,架不住有人喜歡。」
仁宗皇帝喜歡宮人走路時纖妙婀娜,民間那些文人也喜歡,早先只有宮裡的宮人將腳裹的纖直然後穿上特製的弓鞋來營造婀娜多姿的步態,不知道什麽時候弓鞋傳到宮外,煙花柳巷也有女子學著將腳裹成那個樣子,還給弓鞋起了個名字叫「宮樣」。
宮裡傳出去的樣式,可不就叫「宮樣」?
趙仲針皺起眉頭,「大媽媽,您能下令讓宮人不許纏足嗎?」
煙花柳巷的女子纏足是為了更好的生存,宮裡的宮人又不需要,他爹他娘能恩恩愛愛到白頭,不需要宮人有多纖妙婀娜,只需要她們能正經幹活。
如果可以的話,煙花柳巷那些女子最好也不要纏足,萬一風氣傳出去讓尋常良家女子也紛紛以裹腳纏足為美,那以後街上還能看見女子嗎?
趙大郎現在一點兒也不覺得蘇小郎之前是在嚇唬他了,因為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弓鞋能從宮裡傳到花街柳巷,為什麽不能從花街柳巷傳到千家萬戶?
嘶,越想越恐怖。
趙仲針肅著小臉現學現賣,從纏足對身體的危害講到對大宋的危害,條理分明的認定纏足是個禍國殃民的惡習,想要大宋強盛起來就絕對不能留。
別的不說,就說生娃。
母親身體不好生出來的孩子就容易夭折,先前朝廷大張旗鼓禁止各地使用鉛汞丹砂時就是這麽說的,沒道理到了纏足又不承認。
女子纏足不易行走,不經常行走身體怎麽可能好?
由此可見,纏足絕對不利於生娃。
為了大宋的下一代,為了大宋的將來,他們必須提前將危機扼殺在襁褓之中,務必讓以後的新生兒都能有強壯的體格。
曹太後嘴角微抽,「這也是蘇小郎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