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那幾位小郎君喝的起啊!
糖水鋪的老闆冤枉死了,要不是剛才哭鼻子的那位小郎君哭的太真情實感,他都要以為是同行家的小孩兒故意過來搗亂的了。
權貴人家都有這樣那樣的怪癖,興許那位小郎君的怪癖就是捨不得花錢。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越有錢越吝嗇。
尋常百姓家的小娃三五不時還能來碗糖水甜甜嘴,剛才在鋪子裡喝糖水的小娃兒一下子點了那麽多碗還不重樣,一看就是從來沒喝過。
要是經常喝肯定有偏好,只有沒喝過的才會每樣都要嘗。
可憐的小娃,生在吝嗇的富貴人家還不如普通的小孩兒。
趙仲針和趙仲亂還不知道他們倆在糖水鋪老闆眼裡的形象,「吝嗇」的哥哥進了酒樓包廂後關上門不讓別人進,看著包廂里精緻的擺設哭的更傷心了。
都是錢啊!這些都是錢啊!
蘇景殊聽他邊哭邊算十文錢能幹什麽一百文錢能幹什麽五百文錢能幹什麽都快傻了,他只是說了句五百貫足夠京城的一家四口輕輕鬆鬆過一年,這反應是不是有點過頭?
趙仲亂吸吸鼻子,「我真的只是喝了幾口糖水。」
為了留出地方吃別的好吃的,連糖水都沒敢買大碗,要的都是吃兩口嘗嘗味道就沒有了的小小碗。
自從他們家搬到京郊別院,他這是第一次被允許到勾欄瓦舍玩,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吃幾口糖水怎麽了?
哥哥過分QAQ~
趙仲針眼淚掉的更凶,「你自己算算花的錢多不多?這裡花十文那裡花十文,溜達一圈就把尋常百姓一天的工錢給花出去了啊。」
「我花的又不是百姓的錢。」趙仲亂抹了把眼淚,捏緊小拳頭和他哥對著吼,「我有零花錢可以用,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錢,和百姓有什麽關係?」
趙大郎聲淚俱下,「你的俸祿是哪兒來的?是不是百姓辛辛苦苦掙來的?」
趙二郎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句話該怎麽反駁,索性不和他哥講道理,「咱爹是皇帝,我憑什麽不能花錢?」
難道他少花一點百姓就能多掙一點嗎?
不啊,他花的多街上那些小販掙的才多,臭哥哥攔著不讓他花錢才會讓百姓沒法掙錢。
而且他也不是花成千上萬的錢買沒用的擺設,他只是吃了幾碗糖水而已啊!
這都什麽跟什麽?
蘇景殊聽的額頭直冒黑線,怕這兄弟倆吵上頭了再打起來,連忙擋在中間讓他們冷靜下來好好說話。
大郎冷靜冷靜,二郎也冷靜冷靜,雖然二位的話聽上去都很有道理,但是你們倆完全沒必要因為幾碗糖水吵啊。
那是幾碗糖水,不是幾座金山。
好吧,退一萬步講,他自己就沒有錯嗎?
要不是他多嘴和大郎說五百貫是多少錢,大郎也不會滿大街的打聽物價。
大郎沒有滿大街的打聽物價,看到二郎豪橫的喝糖水的時候就不會生氣覺得糖水要花好多好多好多錢。
打聽之前是「區區三十萬貫平平無奇」,打聽之後是「見鬼的糖水竟然要三文錢」,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大郎該不會長成葛朗台吧?
蘇小郎頭一次覺得太較真沒好處,苦口婆心的快要打起來的兄弟倆講道理。
主要講給趙大郎聽,趙二郎這個小倒霉蛋今天純屬無妄之災。
即便要推行節儉也要循序漸進,再窮不能窮孩子,再苦不能苦嘴巴,要減少花銷可以從俸祿上入手,沒道理錢發到人家手上還不讓人家花。
趙仲亂鼓著臉重重點頭,「就是就是,不想要我花錢可以直接不給我,錢都給我了憑什麽不讓我花?」
趙仲針:……
蘇景殊繼續講經濟活躍的重要性,老百姓敢花錢吃喝是好事,如果天底下的人掙了錢都只存起來不往外花,小攤小販們還能賺到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