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貫真的不少,五十貫足夠他在酒樓大手大腳連吃帶住花一個月,殿下您這物價水平怎麽一會兒又回到天上去了?
一頓飯吃的心累無比,蘇景殊覺得他短時間內不想再和這兄弟倆一起吃飯了。
希望兩位殿下回別院後別說太多不該說的,他還沒來得及考進士,現在就去山溝溝種紅薯不划算,好歹等到他考中進士當了正經的官再貶。
仁宗皇帝給的官不算,那是虛職,只拿錢不幹活。
嗯,就是被眼前這位格外唾棄的那種虛職。
趙大郎拍拍胸口讓小夥伴放心,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就是回去打聽打聽情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君子辦大事十年也不晚。
現在發愁被貶有點早,小郎努努力考個狀元,出去歷練幾年再回京城當大官,沒準兒到時候他們倆還能去同一個山溝溝里作伴。
蘇小郎:借您吉言。
這話沒法說了!
蘇景殊抱著他掙來的零花錢回家,回來的路上想著要不要去他爹那裡炫耀一下,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
這次的本子不如上次那個拿得出手,讓他爹看到肯定要被笑話,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然而有時候不是他想低調就能低調的,午後時分,柳永登門拜訪,和老蘇寒暄幾句然後笑眯眯說道,「明允今日可曾出門?沒有出門的話,陪我去瓦子裡聽出戲怎麽樣?」
蘇洵挑了挑眉,「什麽戲?裡面有你新寫的詞?」
柳永煞有其事的搖搖頭,「老夫倒是想讓裡面有老夫新寫的詞,可惜寫本子的西嶺居士看不上老夫的詞。」
蘇洵:???
有貓膩。
所以寫本子的是誰?西嶺居士?以前沒聽過啊。
老蘇大概知道這鮮少上門拜訪的老友是什麽意思了,倆人不緊不慢的打著機鋒,到底還是讓他把所謂的西嶺居士給套了出來。
景哥兒能耐啊!
他這個當爹的出門都不敢說自己是某某居士,小兒子倒是有本事。
虧他之前還擔心那臭小子被柳七帶歪,結果可好,不用柳七帶他也能朝著四面八方發展。
好極好極,至少以後餓不死。
柳永抿了口茶,很是不解,「景哥兒的話本子寫的不錯,可裡面的詩詞大多還可以改進,他為何不用我寫的?」
他寫的詞很差勁嗎?他覺得還挺契合戲文的,為什麽不用?
蘇洵抱著手臂,「興許是不希望我們知道寫話本子的是他。」
他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那臭小子以前寫過話本,這次要不是柳七找上門,他怕是得等到去瓦舍聽戲才能察覺到端倪。
臭小子還是太嫩了,這種事情哪是想瞞就瞞得過去的?
他前腳問過柳七纏足的事情,後腳就把事情寫進話本子裡,旁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和柳七還能不知道?
有意思。
老蘇眯了眯眼睛,覺得這事兒不簡單,「勾欄瓦舍不會同時講同樣的戲,今兒那些招子上寫的都是那出戲,這事兒怕是和官家有關。」
昨日小光國公和小祁國公上門的時候他知道,也不知道三個小家夥私底下商量了什麽,今天就搞出了這麽一出事兒。
哦,應該是兩個小家夥,小祁國公年紀太小,和他說裹腳他都不一定能聽懂裹腳是什麽意思。
「不裹腳也好,好好的女子非要把腳弄殘疾,最後受苦的還是她們自己。」柳永混跡煙街柳巷,對歌伎上了年紀後的悽慘生活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