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州像模像樣的說了幾句,又讓人將通判的官印送來,將官舍里里外外安排的妥妥噹噹才拱手告辭,「蘇大人車馬勞頓,今日先安心歇息,明晚本官再為諸位設接風宴。」
蘇景殊起身送他出去,「有勞程大人費心,程大人慢走。」
程元笑眯眯的擺擺手,帶上他的隨從大搖大擺的離開。
他就說這種剛進官場的生瓜蛋子最好拿捏,稍微一引導就能將人拐到他們的陣營里。
前任通判是官場老油子,一聽他要設接風宴那表情跟吃了十斤蒼蠅屎似的,什麽送往迎來徒增花費什麽驕奢淫逸不是官員所為,當場就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通判的確是朝廷為了分知州之權才設立的官員,但是監州和知州畢竟不一樣,他上來就罵人做給誰看?
好在現在人已經死了,現在這位新通判一看就比老油子好相處。
蘇景殊目送程知州走遠,然後扭頭問道,「他是不是把我們當成傻子?」
白玉堂退後一步,「大人說話精準一點,他只是把你當成傻子,其他人根本都沒入他的眼,連當傻子的資格都沒有。」
蘇大人清白不清白暫時不清楚,反正他錦毛鼠白玉堂再清白不過。
他醜話說在前面,某人要真的和地方貪官同流合污,他立刻上報包大人讓包大人來抓人。
冷酷無情!大義滅親!
蘇景殊:▼-▼
白五爺理直氣壯,「蘇大人不滿意?」
蘇大人本人白了他一眼,「滿意,很滿意。本官身邊有白護衛這等是非分明的好護衛在,包大人再也不用擔心本官會誤入歧途。」
「還行還行,剛入泥潭的蘇大人還有救。」白玉堂眉眼彎彎,「話說回來,程元為什麽對大人這麽親近?」
他們之前沒有任何來往,但是單看程元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蘇景殊也想不通,「龐衙內信上到底寫了什麽?我看上去那麽像養尊處優的紈絝?」
白玉堂擡眼上下打量一番,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是有點像。」
「瞎說。」蘇大人挺直腰杆,「本官是正經的貧苦出身。」
白玉堂:額……
「你家叫貧苦,你讓真正出身貧苦的讀書人怎麽活?」
「我爹娘剛成親的時候我家的確很窮,出身都是看前幾輩的,所以我是貧苦出身這話完全沒問題。」蘇景殊強詞奪理,理不直氣也壯,「對了五爺,你要不要去看看程元私底下是怎麽編排我們的?我還是感覺他的態度不太對勁。」
就算是怕龐昱事後找茬忍氣吞聲也不該是這個態度,熱情的有些過頭,讓他心裡毛毛的。
「行,等沈仲元回來我就去。」他們剛到登州,官舍里除了他們帶來的幾個人外都是程元安排的僕從,白玉堂不放心讓他們不通武藝的蘇大人單獨待著,他和沈仲元至少要有一個留下,「景哥兒,聽程元的意思,明天的接風宴我和老沈也要去?」
蘇景殊點點頭,「你們倆是我帶來的親信,以後少不得要和衙門其他人打交道,連你們一起邀請很正常。」
接風宴上的人不會少,登州州衙的官員估計都會來,正好趁此機會認識認識他們接下來的同僚。
他現在想不明白的是,程元真心覺得他是個靠關係當官的紈絝?
朝廷的官員任命不是秘密,雖然登州離京城很遠,但是想打探新任通判的消息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