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蘇景殊無奈,「那只是些山賊,哪兒能和大名鼎鼎的白五爺比?」
白玉堂暫時聽不得他夸,連忙擡手讓他打住,「蘇大人,你以後誇人能不能不要那麽誇張?」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蘇大人眨眨眼睛,「誇張嗎?我已經很收斂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回頭他用誇張的手法寫信,讓五爺看看什麽叫真正的誇張。
白玉堂頓了一下,攛掇道,「下次重點寫老沈。」
蘇大人從善如流,「行,回頭給我二哥三哥寫信就寫他。」
小諸葛很適合往大師爺的方向培養,倆哥哥身邊的班底也正在組建中,知道他這兒有個文武雙全的打工聖體肯定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親兄弟,就要這麽刺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仲元從外面進來,抖落身上的雪花,聽到裡面提到他的名字下意識問道,「大人,寫我什麽?」
「沒什麽,誇你呢。」蘇景殊笑著回了一句,倒杯熱茶遞過去,「乳山寨那邊什麽情況?查清楚了嗎?」
大宋在諸州險要處置寨,寨和縣同級,登州境內只有牟平有個乳山寨。
寨以知寨為主官,知寨是巡檢司巡檢的別稱,分文知寨和武知寨,平時招收士兵教習武藝防範盜賊扼守交通要隘,順便在交通要道設卡收稅。
文知寨為正,負責文職工作,武知寨為副,負責軍事指揮。
武知寨是能帶兵的官,且他的兵不歸禁軍也不歸廂軍,再上一級就是州衙。
他們前些天將登州四縣都轉了一遍兒,只剩下乳山寨沒有去,趁天還沒有太冷過去看看,等過些日子大雪封路想去也去不成。
沈仲元抿了口茶,將他打聽來的消息說出來。
交通要隘通常會有商賈聚集,知寨的職責是看守交通要隘順便征點稅,因為能徵稅,所以通常都是富庶的衙門。
但是乳山寨和別的寨不一樣,那地方的商賈隨著海禁政策的施行已經所剩無幾,寨子非但不富庶,反而窮的叮噹響。
聽說乳山寨衙門破破爛爛,冬天漏雪夏天漏雨,知寨年年申請撥款修衙門,州衙年年不批,文武兩知寨和手底下那百十個兵窮的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蘇景殊嘶了一下,「這麽慘?」
他還想著來年開春暖和了再去那邊看看,現在看來得儘快過去。
山上的冬天難熬,一不小心真的能凍死人。
話說回來,他們來登州也有好幾個月了,沒見著乳山寨申請撥款修衙門的公文,總不能文武知寨和他們手底下的兵都餓死了吧?
蘇通判倒吸一口涼氣,當即拍桌決定雪停了就啓程前往乳山寨。
外面飄著小雪不好趕路,知州大人也應該要回來了,他和許知州打聲招呼就出發。
天氣不好的確不適合出門,許遵當晚就回了州城。
體察民情是個力氣活兒,身體不好都撐不下來。
許大人沐浴更衣喝口熱茶終於覺得活了過來,只是剛緩口氣兒門房就說隔壁蘇大人到訪。
是的,知州和通判是鄰居,去衙門上班可以順路,下班後有什麽事情也能隨時上門,主打一個工作和生活融為一體。
「請蘇大人到書房來。」許遵揉揉眉心,正好他也有事要和蘇大人說。
帶著依仗出行會讓地方官員提前得到消息來遮掩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也不是什麽問題都發現不了。
登州的官員和百姓對榷鹽制度都有怨氣,竈戶的日子過的太差,縣裡的官員也沒想藏著,下鄉巡視的時候想當不知道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