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手裡有點權力就開始飄,那就能讓他這輩子都挨不著權力的邊兒。
蘇景殊倒吸一口涼氣,如此殺伐果斷,不愧是他們官家。
小金大腿也是,寫信不能單說官家,也說說朝中其他人,起承轉折都得有才能算是好故事、啊不、好信件。
得先有老王麾下的人搞事情才能接上官家開始自我懷疑,前情提要都不說他上哪兒知道官家為什麽自閉?
還是話本看少了。
蘇景殊心裡碎碎念,決定待會兒回去寫信暗示小金大腿寫信寫全面。
家裡的信最近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王小雱在忙別的事情寫信頻率大大降低,其他好友的消息還沒他靈通,左挑挑右揀揀,最後能用得上的人脈就只剩下一個太子殿下。
其實朝廷的邸報寫的更清晰明了正,就是太慢,這個月拿到的邸報上寫的可能是半年前的事情,還不如靠親朋好友去打聽。
幸好還有知州大人在。
許遵慢悠悠說完,讓略有些焦躁的年輕人放寬心,「新法推行時日尚短,不可草率斷言利害,王相公都不著急你著什麽急?」
蘇景殊小聲嘀咕,「我感覺我沒著急,就是有點好奇。」
許遵頓了一下,假裝信了他的鬼話,「好吧,你沒有著急,只是有點好奇,所以難得歇兩天還巴巴的到這兒來。」
也不知道是誰說放假就要在家睡大覺,邁出門一步都是對假期的不尊重。
蘇景殊:……
那什麽,倒也不用記這麽清楚。
「大人,吃菜。」
他著不著急不重要,重要的是擁有決策權的大佬們著不著急。
反正大人消息靈通,近些天京城又發生了什麽事兒都說說唄,他閉嘴只聽行吧?
此時,許大人口中一點都不著急的王相公並沒有那麽淡定,要不是局勢還沒有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他甚至想託病閉門不出。
新政的結果和他預想中的相差太大,弄得他開始拿不準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覺得他在地方那麽多年算得上是個理政經驗豐富的官員,事實證明他的經驗還不夠豐富,還得再歷練幾年才行。
可現在沒有時間再給他去歷練,這時候離開京城只會讓全天下的官員覺得他推行新法失敗落魄而走。
愁人。
老王窩在書房不出門,偶爾連吃飯都叫不出來,王小雱肩負全家的期望去開導他爹,感覺這個任務比讓他考狀元都難。
他爹的脾氣拗起來誰勸得住?
反正他勸不住。
王安石坐在書房裡深思,瞥到在門口探頭探腦大兒子又嘆了口氣,「什麽事?」
「沒什麽事。」王雱摸摸鼻子,想想剛收到沒多久的信件,心裡稍微沒那麽虛了,「爹,我就是來和您說說話。」
說說話,散散心,別在衙門裡黑著臉回家還黑著臉,怪嚇人的。
「爹,您最近是不是很迷茫很彷徨?是不是不知道前路在何方?是不是……」
老王:……
老王面無表情伸出手,「方便把信給爹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