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本就沒有田産,官府太過強勢就是逼他們背井離鄉。
狀況太多,不如先記帳,如果接下來不收利錢的青苗錢能順利推行,前一年還不上的那些利錢他們也可以試著申請減免。
官府收不上利錢不會幹不下去,百姓變賣家産還錢是真的能餓死。
唉,上頭的官靠不住下面的官吏也做不了主,他在這裡說的簡單,可天底下有幾個官不想要政績呢?
兩個人許久不見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外面天就黑了,聊天地點從書房轉移到臥房,要不是明天還有別的安排他們能一直說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衆人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就要出門,然而剛推開門就看到了正準備敲門的許遵許大人。
趙頊一拍腦袋,「糟糕,忘了和許大人說一聲了。。」
昨天只顧得和小夥伴互通有無,忘了去州衙和知州大人說他已經抵達登州。
那什麽,反正他來登州是微服私訪,許大人當不知道他來行不行?
他來之前都和許大人打招呼了,可見對許大人的信任,接下來就當他是過來走親訪友的就行。
許大人該忙忙,他麻煩小夥伴一個就行。
許遵來時想了一堆叮囑的話,見了人後發現他那一肚子的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行吧,他身正不怕影斜,太子殿下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反正城裡安全,不擔心當朝儲君丟在他們登州地界兒。
只有一點,城裡最近有點亂,官民火氣都大,太子殿下出門注意別打架,普通百姓和官吏打不過御前侍衛、哦、和內侍。
白玉堂拍拍胸口讓許大人放心,有他在肯定打不起來。
許大人臨走時沒忍住又往太子殿下帶來的內侍身上瞄了一眼,要不是這人自稱是內侍他還真沒看出來,這年頭的內侍怎麽那麽像御前侍衛,標準那麽高了嗎?
蘇景殊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看低眉順眼的內侍,再看看旁邊準備好外出的侍衛,心道人家不點明還真看不出來這是位公公。
趙頊送走不太放心的知州大人,回過頭來介紹他帶來的內侍和侍衛。
昨天只顧得說路上的見聞,現在介紹也不遲。
微服私訪不需要帶那麽多人,侍衛都是御前侍衛,精銳中的精銳,勇士中的勇士,打白五爺打不過,打山賊一個打十個不在話下。
內侍只帶了一位,雖說人家看上去威武雄壯,但是跟過來不是充當護衛,而是負責監督他巡視完地方後將見聞都寫下來送回京城。
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隨意出去玩的他,現在的他出門還有課業。
嗚呼,天下豈有如此悽慘之人。
蘇景殊聽的腦殼疼,趕緊帶他們去城裡放貸的糧倉分散精力。
常平倉一般只設在州府,底下縣鄉多是義倉,還不一定每個縣都有,所以之前即便有常平法平抑糧價也起不到太大用處。
常平倉只覆蓋到州城,可生活在州城的百姓只有很少一部分,更多的百姓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世上有常平倉這種東西。
登州去年新建了不少新倉,如果不建新倉庫,離得遠的百姓每次借錢都要跑老遠,官府出了正月就開始貸夏料,出了正月不久就是春耕,耽誤的時間算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