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那種小地方都能行,京城肯定更能行。
老沈事業心爆棚,進城後打聲招呼就消失在人群中。
白五爺不用述職,提前讓人把宅子收拾乾淨回來就能住,他是個藏不住事兒的,沒有老沈的事業心,但是有一顆藏不住的炫耀心,前腳回京後腳就去府衙找展昭炫耀他們在登州的功勞。
只在信上炫耀遠遠不夠,這種事兒就得當面說。
然後他就撲了個空。
官員任期結束都要回京述職,手上的差事交出去了下一任差事還沒安排好的話就只能等著,很多官員為了下一任差事儘快有著落都會選擇賄賂上官,不然就只能等到有空缺才能上任。
有門路的回京述完職就能走,沒門路的就等個一年半載,要是吏部考核不過關或者是得罪過上官,等上兩三年也不是不可能。
每個任期中有那麽長時間的清閒時間聽上去很離譜,可大宋的官員實在太多,所以這種情況在官場上是常態。
不是所有官員都能在京城生活下去,有些家庭條件不好的會在城外朱仙鎮停留。
太宗皇帝下令鑿尉氏縣界新河九十里拉直了新河,原本在蔡河與汴河交界處的朱仙驛因此發展成集鎮,朱仙鎮離京城不遠,生活成本又比京城低很多,南來北往的商賈、進京趕考的進士還有等待任命的官員在朱仙鎮隨處可見。
最近朱仙鎮多了許多江湖打扮的生面孔,開封府怕江湖人不服管教惹出事端特意增派人手駐紮在板橋鎮,展昭近期就一直待在那邊。
白五爺沒找到人很是失望,他攢了一路的話想炫耀,連腹稿都打好了,結果重點聽衆不在府衙,這還炫耀什麽炫耀?
張龍趙虎跟著展昭去了朱仙鎮,府衙還有王朝馬漢能捧個人場。
不捧不行,白五爺興沖沖的過來,聽到展護衛不在瞬間就蔫兒了,他們要是不管不問還能得了?
等著吧,明兒蘇小郎從官家那兒回來還會再來一遍,到時候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都在府衙,甚至不需要他們特意捧場。
五爺在登州過的真是多姿多彩,聽著比他們在京城還暢快,他們也想……
不對,他們不想。
以包大人如今的身份去地方就是被貶,最近被貶的官員已經夠多了,他們包大人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王朝馬漢跟在包大人身邊那麽多年很有長進,如今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看熱鬧都看不明白,現在提起哪個官員被貶他們能把來龍去脈都說出來。
身在開封府,什麽不靈通都不能消息不靈通。
朝堂現在亂到什麽程度呢?王相公把仇恨都拉到他那兒去,御史諫官們只顧得追著王相公罵,他們包大人已經很久沒被彈劾了。
在王相公回京之前,他們沒想到朝中竟然還有比包大人更招人恨的人。
一山更比一山高,只要活得久就什麽離譜的事情都能看到。
白玉堂聽的震驚不已,功勞什麽時候都能炫耀,八卦聽晚了就忘了,在院子裡站著不舒服,他們換個地方繼續說,這些事情五爺愛聽。
王朝馬漢剛巡邏回來正好有空,仨人去廚房取了點酒菜,找個亭子開始交流最近的八卦。
公孫策看著仨人風風火火出門無奈嘆氣,「幸好展護衛不在,不然又得鬧上半天。」
開封府已經夠熱鬧了,倆活寶回來天知道能熱鬧到什麽地步。
包拯放下手裡的公文,「無妨,司農寺那邊事情多,子安沒空天天來府衙。」
公孫策想想司農寺最近的動作,又開始擔心蘇景殊過去會不會不適應,「大人,條例司剛剛解散,朝臣的目光都在王相公和司農寺的幾位大人身上,子安現在過去會不會不太妥?」
他們家大人為官幾十載尚且看的膽戰心驚,那小子在登州滿打滿算才兩年時間,能適應朝堂上的勾心鬥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