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一晚上寫出來那麽多東西已經很厲害了,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能用幾天時間擬出新稅制的老王才是最厲害的。
看官家和老王這趨勢,二選一很有可能變成他們都要,只是推行的時候會分先後,等時機成熟就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所有人個措手不及。
牛啊!
這算什麽?在政事堂其他相公們眼皮子底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政事堂其他幾位相公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蘇景殊仔細想了想,感覺不大可能。
都干到政事堂了都是人精,連他都能猜出官家和老王接下來想干什麽,相公們肯定都心知肚明。
相公們心知肚明卻不明說只有兩個可能,要麽是他們都支持官家和老王,要麽就是左右不了官家的想法只能捏著鼻子當看不到。
以他對政事堂幾位相公的了解,大概率是後者。
老王厲害!官家厲害!倆人都超厲害!
幾個人一路回到司農寺衙門,胡宗愈最先憋不住開口,「子安,以後出門別說咱倆認識。」
呂惠卿虛弱的捂住胸口,「也加我一個。」
胡宗愈瞥了他一眼,「你也需要?」
呂大人已經很能得罪人,多幾個人記恨不成問題,他不一樣,他平時人緣好的很。
蘇景殊摸摸鼻子,「我倒是可以說咱們不認識,關鍵是別人得信啊。」
誰家衙門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共事一年出門說互相不認識?別人又不是傻子。
胡宗愈嘆了口氣,「那就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不管是抄家還是整頓,總之別那麽快猜到這小子身上。
蘇景殊哀哀戚戚,「我們之間的同僚之情就那麽不可靠嗎?」
唉,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呂惠卿揉揉額頭,「好了好了,朝廷接下來要干什麽和司農寺衙門沒有關係,都去忙自己的差事。」
蘇子安是司農寺的官,清查虧空是三司的活兒,怎麽看兩邊都沒關係。
嗯,沒有關係。
三個人自欺欺人完畢,這才回屋幹活。
大朝會上的動靜太過驚人,朝中大臣都不覺得這事兒可行,除非官家想讓朝堂崩潰,不然絕對不可能下手這麽狠。
所有人都覺得皇帝是嘗到了抄家的甜頭準備故技重施,想抄家就直說,何必這麽嚇唬他們?
然而就在他們覺得清查虧空只是說說而已的時候,皇城司和六扇門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掃黑除惡計劃橫空出世,募役法也悄無聲息開始在江南各地試行。
韓琦當年改革役法時正在江南做官,到目前為止那邊已經試行了十多年的募役法。
如今的募役法和前些年不太一樣,但是大體上都是官府收取助役金來免除百姓的差役,所以江南一帶的官員更容易適應最新的募役條例。
朝廷要查帳,募役法要試行,索性兩邊重點放在一起。
皇城司的探子主要在京城附近活動沒關係,六扇門那些已經上岸的江湖人不光能打探大宋的消息,有必要的話周邊遼國西夏都能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