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任期到了被派去西北他當然不擔心被罵,二哥當年考完制舉後被分配到秦鳳路鳳翔府當判官,比他即將要去的永興軍路還遠,任命書下來後也沒人說什麽。
現在是他在司農寺乾的好好的卻主動申請去西北,當的還是和軍隊打交道的官,最最要命的是,他申請去西北沒提前和家裡打招呼。
他知道爹娘不在意他當什麽官,但是這個不和家裡打招呼就擅自行動的做法很不可取,挨揍也是他應得的。
其實他本來沒想過真的能被派出去,就是見到王韶忽然有了靈感,這才做了第二手準備。
要是沒人追著他罵,他不就不用去西北了嘛。
他只是個小小的司農寺同判他能幹什麽,所以歸根結底都是別人的錯。
嗯,就是這樣。
王弗:欲言又止.jpg
好吧好吧,都是別人的錯。
她這半年在家養身體很少外出,消息都是從爹娘姐姐口中聽來的,前兩天還聽爹娘說最近外頭不安生,好像是小弟最近被很多人彈劾,連帶著他們爹都沒躲過去。
子不教父之過,兒子惹事自然要連爹一起罵。
當時就覺得小弟看著有些心虛,但是爹娘沒細問她也就沒說,萬萬沒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有他的暗中推動。
唉,兄弟三個都不讓人省心。
傍晚時分,老蘇和程夫人從外面回來,看到抱著小崽崽不撒手的小兒子都不想說他。
剛誇過他有分寸他就弄出這檔子事兒,讓人說他什麽好?
蘇景殊握著小崽崽的小拳頭,老實的不能再老實。
「行了,讓奶娘把哥兒抱回屋。」程夫人嘆了口氣,等小崽崽被抱走才揉著額頭問道,「西北路遠,準備什麽時候走?」
「月底吧,還得留幾天準備行囊。」蘇景殊小聲回道,「要準備的東西有點多,還需要娘接濟一下。」
西北地廣人稀,好不容易去一趟西北得把之前沒機會種的作物拿出來試種。
先前在登州可以藉口從海商那裡拿東西,具體拿多少買多少除了他自己沒人清楚,在京城不能那麽放肆,有適合的東西必須得掏錢買。
買就買吧,同樣的東西京城的價格能比登州高兩三倍,搶錢也不帶這麽明目張胆的吧?
京城這物價正常過日子還行,攀比炫富實在不是他們這種小門小戶炫的起的,俸祿不夠花,只能求娘親接濟一下。
回頭要是能在西北種出成果就找官家報銷,雖然他種地的水平沒多長進,但是他對系統出品的種子有信心,這個報銷單肯定能批下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程夫人想了想,提醒道,「西北各州都有榷場,如今榷場不和西夏通商,其他小國的商人卻還能在裡面交易,榷場裡的東西不比京城少哪兒去,比起在京城買好帶過去,不如直接帶錢。」
邊地混亂,東西帶多了容易被劫匪盯上,只帶銀錢反而沒那麽大的目標。
蘇景殊眼睛一亮,「還是娘想的周到。」
京城有的榷場不一定有,但是京城有的這些西北也不一定能用上。
那些跨國商人都是人精,交易的貨物肯定也都有地方特色,西北用不上的東西千里迢迢運過去也沒什麽用,時間長了送去邊地榷場的就都是能賣動的貨物。
軍情緊急,他收拾收拾馬上啓程。
程夫人:……
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