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老師自己反思一下嗎?
卑微的小姚同學不敢說話,只能委委屈屈自己消化。
誒,他太難了。
州衙門口,風塵僕僕的小王大人跳下馬車,看著比城牆還破的州衙眼淚汪汪,「景哥,你受苦了。」
不是說鹽州的党項貴族都明目張胆的貪污腐敗嗎?怎麽連辦公用的州衙都不知道修?
蘇景殊不明所以,都公用了貪官肯定不會在乎,他們只會修私用的豪宅,但是看到灰頭土臉的小夥伴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倆人直接在門口對著「你受苦了」。
小姚同學站在後頭摸摸鼻子不敢說話。
苦什麽啊?
州衙看著破但是裡面好好的,房子能用就行不需要太好看。
小王大人在風沙中趕路吹的渾身是沙子,老師成天在外頭奔波也沒好哪兒去,現在「你受苦了」還有點早,等小王大人切身感受到鹽州的官有多難做後再對著「你受苦了」也來得及。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進去再互訴衷腸?
王雱擦擦眼角真情實感的淚花,看到旁邊挺拔如風中小白楊的小姚同學嘆道,「這位就是景哥的學生吧,果然英姿颯爽氣宇軒昂。」
他來之前仔細想過了,見面禮太貴重不太合適,正好小姚要準備下一屆的武舉,出發之前便搜集了不少適合武舉考試的文章,路上閒來無事就按照武舉的水平給那些文章寫了注釋,正好拿來當見面禮。
不用擔心看不懂,他已經了解過武舉考生的水平,注釋都是怎麽容易理解怎麽寫,沒有詰屈聱牙晦澀艱深的句子。
要是還看不懂也沒關係,他人就在旁邊,隨時可以找他請教。
不過景哥說這小子聰明的很,應該不至於連這種程度的注釋都看不懂。
姚古眼含熱淚道謝,這次是真的想哭了。
看這厚度,小王大人一路上是不是除了睡覺就一直在寫東西?
他何德何能,怎擔得起兩位恩師如此費心?
蘇景殊無視徒弟的無聲控訴,讓人領著王雱的車馬小廝行李去早就準備好的宅子,他自己帶小夥伴熟悉州衙。
今天剛來先不安排工作,晚上好好歇歇,明天設個接風宴順便交接一下工作,後天再正式上任也不遲。
王小雱對這個安排沒有意見,要不是需要接風宴來認人他甚至想明天就上任。
姚古:……
難怪你們倆能玩一塊兒去。
小姚同學看看其實並沒有多厚的冊子,再想想衙門裡那一屋又一屋的待閱公文,心情瞬間好轉。
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小王大人抵達鹽州,再過幾天還會有兩個經驗豐富的知縣過來,蘇知州意氣風發,仿佛已經看到鹽州城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
明天的接風宴是對外的,今天晚上他親自下廚。
衙門所有人:好耶!
他們這兒沒什麽「君子遠庖廚」的說法,誰的手藝好誰受追捧,可惜他們知州大人有正經差事要干不能當專職廚子,不然各個衙門能為了爭廚子打起來。
蘇大人表示他的屬下都太大驚小怪了,他只是往山里放了頭大白豬而已,山里那麽多野豬,忽然冒出來頭與衆不同還特別好吃的大白豬有什麽稀奇的?
又不是天降祥瑞路遇見麒麟,淡定淡定淡定。
就是吧,一桌殺豬菜吃完之後,附近山頭裡的野豬迎來了亡族滅種的危機。
好在將士們發現山裡的野豬不好抓也不好吃,好吃的大白豬可遇不可求之後就不再執著進山打野豬,總算讓山裡的野豬家族鬆了口氣兒。
王雱不知道州衙為什麽忽然喜氣洋洋跟要過年似的,理智說應該不是為了迎接他,「今天有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