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本來以為南方的造反和梁山差不多,到地方才發現南邊的造反比梁山凶的多,他已經將朝中精銳盡數帶出,可是即便如此在聽到南邊反賊的所作所為還是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自古反賊都愛燒殺搶掠,窮人乍富後不知道自己姓啥,手裡有把刀就以為自個兒是天王老子。
看梁山的賊匪就知道,那群人造反的時候遇到百姓從來不曾心慈手軟,就算百姓不曾攔路也是看見就殺看見就砍。
南方這夥反賊不一樣,他們竟然知道拉攏民心。
這還能行?
童貫怎麽說也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能壞但是絕對不可能蠢,不怕反賊燒殺搶掠,就怕反賊不殺也不搶。
燒殺搶掠意味著都是尋常賊寇,勢頭大只是暫時,朝廷稍微用點小手段就能降服,不燒也不搶意味著圖謀甚大,那可不是幾句招安就能糊弄的。
不是說反賊內部發生內訌,反賊頭子方臘已經被殺了嗎?怎麽現在瞧著比方臘在的時候更難纏?
先鋒軍南下受阻,童貫生怕步了高俅的後塵不敢放肆出兵,正好梁山衆人急著立功便可著勁兒使喚梁山人馬,在打探清楚對面實力之前不管是西軍還是禁軍都得留在他跟前。
湊巧都在軍中的姚古和种師道:……
所以把他們從西北調過來就是當擺設的?
倆人來這兒那麽多天也算把局勢弄明白了,到處都是造反不是百姓不懂事兒,純純是朝廷自找的,要不是皇帝搞那勞什子「花石綱」,南方的起義也不會發展這麽快。
這邊賊匪的兇悍程度也遠超他們的想像,隨便一個小水窪都能養出攻打州府的賊軍,更可惡的是朝廷還拿那些賊軍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攻城略地欺辱百姓。
強盜竟然能比官軍強,官軍都是干什麽吃的?
問題來了,他們在他們的大宋待的好好的,為什麽把他們弄到這兒來?
而且當時看到這個世界的武將不只他們倆,宗澤跑哪兒去了?
一打聽才知道,這個世界的宗澤當官當的是跌宕起伏,前不久才被人陷害革職並被送往鎮江府編管。
嗯,鎮江府現在歸南邊的義軍管。
因為朝廷烏煙瘴氣,姚古和种師道弄明白情況後就在想他們要不要也造個反玩玩,奈何他們做了大半輩子的忠臣良將實在不知道造反的具體流程,商量了好幾天最終結果還是稍後再議。
造反有風險,先探探情況再說。
要是這邊的皇帝真的和光幕里看到的那樣昏庸不著調,他們就算拼著不要命也要扯起大旗單幹。
和金人的海上之盟已經簽了,離大宋亡國還遠嗎?
更糟心的是,原本準備北上攻遼的大軍全被童貫帶出來準備平定南方叛亂,現在北邊和西北一點兒能打的都沒有。
這邊的大宋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怎麽就一個明眼人都沒有呢?
在童貫不知道的地方,西軍聲望最盛的兩位將領開始了他們的小動作。
這兒還是那個「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大宋,重文輕武到了骨子裡,軍中士兵待遇極差,就算是最精銳的士兵也沒好多少。
關於朝中皇帝昏庸奸臣當道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以他們倆在軍中的聲望,禁軍不敢說,至少能保證九成九的西軍將士在金人打過來的時候能死守北方。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們不是要造反,而是要保大宋的江山。
算算日子離金軍南下也沒幾年了,過幾年皇帝跑了他們就能在汴京見到宗澤,到時候有他們幫襯,怎麽著也不能讓那老小子撒手人寰。
皇帝靠不住沒關係,他們靠得住就行。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倆人還商量著幾年後皇帝跑了再「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再一擡頭就看到了房樑上不知道蹲了多久的錦毛鼠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