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畢竟是當過神侍的人,很快便轉過彎來,建議道:「既然不能躲,那便不躲,您......和您那幾位宿敵他鄉遇故知,您降臨時只收割這個世界豈不無趣,不如把這幾個宿敵都吞了。」
他知道這位神靈通過吞噬獲取能量,人、物、乃至靈魂,沒有什麼不能成為祂能量的來源。
神像緩緩「嗯」了一聲,似乎也認可這位侍者的提議。
血肉侍者道:「那您打算如何獲取第三個錨點,若照您說的,這事得快。」
神像:「這便需要你了。」
血肉侍者微微蹙眉:「我?」
神像:「你當初以陣法為引,萬人屍骨為祭,助我復甦。」
那是上個世界的事了,彼時血肉侍者借著祭奉生命的名義,實則設下血陣,獻祭整個世界,作為投名狀。
可即便如此,祂還是難以恢復到全盛狀態,身後又跟著秩序的追殺,只好收割完那個世界後就來到這裡。
神像身周飄起薄煙:「我需要再做一次,範圍是整個帝都。」
血肉侍者沉吟道:「這不是不可以,但我這具身體不太好用,只怕做得太慢。」
一個懂事的下屬,要學會合理賣慘降低老闆的預期。
這關係到原本七十分的答卷,你能得到六十分還是八十分。
這就是青木和魔術師只能當棋子,但他可以當下屬的原因。
誰知,神像卻道:「吾打算親自做。」
血肉侍者怔愣片刻,道:「可是您暫時無法降臨,也沒有錨點可供使用。」
這也是他們還在這裡掰扯這掰扯那,不斷製造錨點的原因。
神像眉眼不動:「很快就有了。」
神像的第二隻眼睛睜開一半,冷冷凝視著他。
作為一個貼心的下屬,時刻揣摩上意是核心素養,他花了半分鐘分析這句話,什麼也沒分析出來。
上次祂是想奪舍青木,但是這具身體太老,信仰也不真切,沒幾天就衰竭而亡,至今鬼面還秘不發喪,內部卻已經爭權奪利翻了天。
難道還有其他領導看上的奪舍對象,他這個嫡系不知道不成?
血肉侍者輕輕吸了口氣,這可不是好消息。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這個人是誰。
神像第二隻眼睛完全睜開。
眼珠子被一隻手撿起,輕攏慢捻,仔細安進神像眼眶。
薛博士咳嗽兩聲,眼尾垂下兩抹嫣紅,這確實是具不健康的身體,給祂要做的事情又增添了難度。
但是沒關係。
薛博士唇邊浮出一點笑意。
他從層層疊疊的玻璃櫃檯里選出帶翅膀的魚,為它們注射針劑後從窗口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