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見虞秧不說話,眸色愈深,幾乎整個眼睛都要變成黑色。
「我只是一念,有人留了我一念,有人……是你們……我說了殺了我,你們為什麼不聽話,殺了我……」
[謝遲]的手忽地落到腰間的劍上。
殺意似洪水般包圍了虞秧。
虞秧驚得一屁股坐地上。
她抬手射出袖箭,然而袖箭在射出的那剎那,直接消失了,就像是射入了另一個時空。
謝遲已經抽出了劍。
虞秧腦袋一嗡。
完了。
她就知道真愛救不了她!謝遲身上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已經殺了你了!」虞秧吼道。
她舉起大骨棒,對著[謝遲]腦門就來了一下,並閉上眼大喊:「看到沒有?這是你的腿!我都給你大卸八塊了,誰知道你還能活著回來,你怎麼那麼難殺?!」
那大骨棒猛地就砸[謝遲]腦袋上,發出『咚』得一聲響。
就跟敲木魚一樣。
[謝遲]呆在了原地。
虞秧睜開一隻眼,見[謝遲]腦門真紅了,又輕敲了一下。
『咚』。
[謝遲]跟著點了下頭,並茫然抬眸望著虞秧。
虞秧輕咽了下口水。
「你信我的話嗎?」
[謝遲]目光落到那大骨棒上,輕點了下頭。
「這是我的腿,你做得很好。」
說完,他頂著頭上的大包站起身,並說:「不愧是我創造的第一個孩子,我很滿意。你確定給我卸了八塊?」
虞秧感覺那殺意完全消失,才終於鬆了口氣。
人,還是得靠自救。
幸虧她跟這根大骨棒投緣,一直帶在身上。
她扶著棺材,站了起來。
「可能吧,我數了數,至少八塊。」
[謝遲]搖頭。
「八塊太少,一百零八塊比較合適。我的骨頭化不掉,你卸太少,只要一組裝,就又成型了。多卸一些,海里丟幾塊,火山口丟幾塊,更合適。」
虞秧:「……。」真瘋子啊。
她拍了拍衣擺,輕聲道:「那個……你是不是想死?」
[謝遲]轉過頭看她,點了下頭。
「想。」
虞秧說:「那你要不……」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從荷包里掏出幾張紙錢,靦腆笑說:「你看,這正好在墓里,地方有了,我準備了紙錢,外頭還有口大棺材,條件也有了,我還是你孩子可以給你哭喪,天時地利人和,要不……你就走吧。」
這[謝遲]要是不走,謝遲就回不來。
唉。
這謝遲,到頭來還得她救。
[謝遲]看了會虞秧手裡的紙錢,溫順點了下頭,並把劍遞給了虞秧。
「我沒法自殺,你殺了我。」
虞秧神色驟變。
「你沒法離開這具身體嗎?我要是殺了你,那這身體原本的主人呢?」
[謝遲]似乎才反應過來他這會用了旁人的身子。
他閉上眼感受了會,片刻後睜開眼說:「他……也是我。應當是選擇輪迴做人的我。你對這身體動手,他會跟我一起消散。」
虞秧攥緊了大骨棒。
「有沒有別的法子,你走他留?」
[謝遲]搖了搖頭,說:「我把我攜帶的規則種子,都剝離出來,創造了你們。我的記憶缺失嚴重。」
虞秧擰眉,「那你什麼時候會再沉睡,讓原來的世子醒過來。」
[謝遲]:「不知。」
虞秧:「……。」她緊盯著[謝遲],見對方依舊面無表情,最終泄了氣。
罷了。
按照以往的規律,謝遲肯定會醒。
她收起大骨棒,問:「怎麼稱呼?」
[謝遲]想了下,說:「我應當有名字的,當我不記得了,你可以用你的方式稱呼我,叫我爹也行。」
虞秧嘴角微抽。
「要不,就叫你大樹吧。你說我是你剝離出來的種子,那你肯定是植物,是樹對不對?華鐙族那燈就是棵青銅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