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僵持,對方來人越來越多,人數上的碾壓,費黎逐漸有點吃力。他觀察著形勢變化,設法將兩人護到出口,叫裴仕玉帶季文澤先走。
結果只有季文澤一人跑掉了。
費黎簡直拿他沒辦法:「不是讓你也先走?你沒看出來,他們的目標是你?」
裴仕玉只說:「季文澤去叫校衛隊了。」
費黎看了一眼頭頂的監控攝像頭:「無論如何,你別動手。」
「他們欺人太甚!」
季文澤效率奇高,比起校衛隊,他先一個電話把他私人保鏢叫了進來。
訓練有素的彪形大漢抱著胳膊擋在裴仕玉他們前面,知道對面也都是些二代少爺,承受挑釁者們的攻擊並不還手。
跟著校衛隊的人過來,將所有涉事學生抓去了保衛處。
隨後年級主任屁滾尿流跑過來,問這一幫二世主為什麼在食堂打架。大家七嘴八舌,最後又是監控又是證人,好不容易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然罵人不對,但費黎主動動手性質更加惡劣,還一口氣打傷多個同學,實在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裴仕玉和季文澤都不服年級主任這結論,吵嚷著是對方先侮辱挑釁。
年級主任深知,這幫傢伙的父母學校是一個也得罪不起,所以這件事最好都不要鬧到各自家長那裡,在學校範圍內解決就是最好的。
很快副校長帶著其他學校領導趕了來,將這打架的雙方分開勸慰安撫,該送校醫的送校醫。
年級主任苦著臉勸裴仕玉閉嘴:「你倆沒動手就先別嚷嚷了,別讓事情最後變得不可收拾。」
季文澤不客氣戳穿主任的偽善:「你作為學校管理者,難道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瞎子都能看出來是他們故意挑釁在先。」
「既然知道是對方故意,你們為什麼要上這個套?還真就把人給打傷了。」年級主任看季文澤那不忿的臉也來氣,「還沒追究你把私人保鏢叫進學校的問題。」
「我為了自身安全叫保鏢進來有什麼錯?讓我處於這種不安境地的,不是學校管理和安保不夠好?」
「你……行行,你們都對,是學校的錯。既然不想解決問題,就叫家長過來溝通吧。」
此言一出,季文澤也啞了火。
裴仕玉恢復一些理智:「學校覺得這件事怎麼處理最好?」
「學校希望儘量大事化小。你倆沒動手,就別來搗亂。季文澤你也別追究一開始錢超出言不遜,畢竟他門牙掉了兩顆,現在還躺在校醫院。」
年級主任目光轉向費黎:「就算為朋友出頭,你這下手也忒重了,賠償醫藥費用是少不了的。另外去給那些挨揍的人道個歉,他們不再追究的話,學校記次過,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費黎剛要點頭說好,裴仕玉拉住他:「賠錢記過我們認,道歉不可能,我們沒錯。」
「你別認死理,裴仕玉。難道你想這件事鬧得各自家裡都知道?你們的父母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叫來學校很好看嗎?」
裴仕玉不憚他用家長威脅:「學校不能因為自己不想承擔家長的責難,就把責任全部推到學生身上。還是把家長叫來吧,我想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們,至少知道是非曲直。」
年級主任額角的經脈一陣亂跳。
費黎卻掙脫裴仕玉的手,平靜道:「沒關係,我打的人,我可以道歉。」
「費黎,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太衝動,我有責任。」他神色淡然小聲對裴仕玉說,「年叔很忙,我不好意思打擾他,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吧。」
是的,裴仕玉可以腆著臉讓母親來學校幫他處理問題,費黎的處境卻大不相同。而費黎遭此厄運,也是因為幫他出頭。
保衛處的會議室里,兩隊人分立兩側。
費黎跨過中間那道界限,走進「敵營」,在對方戒備驚恐的眼神里,向他剛剛揮拳的每一個人鞠躬致歉。
裴仕玉眼看這一切,咬著牙齒,緊緊攥著拳頭,手臂戰慄。
季文澤握住他的拳頭,默默低下頭。
費黎彎了十幾次腰,向所有人說完「對不起」,年級主任站出來打圓場:「費黎動手傷人確實不對,但你們挑釁在先也有過錯,互相握個手,事情就到此結束吧。」
費黎主動將手伸向面前那人,對方盯了他兩秒,突然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背:「結束?把這麼多人打傷,一句對不起就結束?」
「就是,我們只是看他暴揍錢超看不過去,上去勸架,就挨了這頓胖揍,我們有什麼錯?」
臨場「翻供」,年級主任也起急:「同學,你們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學校少在這中間和稀泥。看我臉上的傷,我能不能把他揍成這樣,再說句對不起?」
裴仕玉忍無可忍,一拳砸在中間的會議桌上:「你們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