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情深,給她一次機會,可你告訴我,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死了?」老夫人用力拍著身旁的桌子,胸口劇烈起伏,好似氣急了一般。
溫憐緊抿著唇,卻未被嚇到,面色如常。
她又何嘗不疑惑,這人為何死去。
溫憐只平聲陳述,「兒媳的確命人發賣芸兒,可未讓人殺了她。」
溫憐面色平靜,不是她做的事情,她也沒必要心虛膽怯。
「那你告訴我,你為何要發賣她,她做了什麼,招惹了你,讓你容不下她。」
老夫人疾聲厲色,話語間滿是對她的指責,好似是因為溫憐善妒,芸兒才不幸死去。
容不下她……聽老夫人提起此事,溫憐深呼一口氣,心間不禁再次揪緊。
她問自己為何容不下芸兒,溫憐倒是想問,芸兒為何容不下自己。
如今宋子津已經寫下休書,溫憐緩緩呼吸,平復心緒後,才溫聲道,「她以下犯上,屢次對我不敬,我才命人趕走她。」
溫憐不想將宋子津更換安胎藥的事情告訴老夫人,她已經足夠不堪了,也在徐逸之面前失了顏面,她不想再把她和宋子津之間的醜事告到老夫人面前,在宋家人面前失去最後一絲體面。
老夫人聞言,眉頭緊蹙,驟然抬眸盯著她,「只是失了禮節,你便要發賣她,我過去怎麼不知道,你竟如此狠毒。」
溫憐瞳孔急縮,沒想到老夫人會這樣評價自己,她素來善氣迎人,不說多麼平易近人,卻也從不與人結怨,何嘗被人說過狠毒。
溫憐緊咬舌尖,直到嘗到一絲鐵鏽味,才堪堪穩住心神。
「母親,若不是她……」
溫憐話音一頓,脫口而出的話又被她咽回去。
她斟酌片刻,才緩聲道,「母親,兒媳並未命人殺她,我也不知她為何死去。那日我回了溫府,府中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也不知母親留下了她。」
老夫人沉默良久,渾濁的眸子死死盯著她,過了良久,才闔上眸子,話鋒一轉,「自你嫁入府中後,不時鬧脾氣回溫府,我知曉你對津兒有怨,可你時常回去,不提外人會怎麼看宋家,津兒也因你受他父親教訓,你若有什麼不滿,大可以來告訴我,為何負氣回娘家,反倒連累津兒。」
老夫人長嘆一聲,眉眼滿是不滿。
溫憐被控訴一番,心中也對老夫人生出幾分怨氣。
老夫人在乎芸兒,在乎宋子津,唯獨不在乎她,宋子津不把她當夫人,連老夫人也不把她放在心上。
細細密密的苦澀蔓延至心間,溫憐緊抿著唇,索性宋子津也寫了休書,她也不必在乎這人如何看待自己,「母親,宋子津不願把我當妻子,兒媳又如何能忍受他的冷言苛責?」
「您說讓我找你訴說,可您捫心自問,他會聽您的話嗎?我也聽聞,他從小在軍中長大,養成了如今說一不二的性子,連老將軍都無法左右他。這宋家上下沒人能替我做主,我一介女子,受了委屈,除了躲著他,我還能做什麼?」
溫憐說著說著,淚也不自覺流了下來。
自從進府後,她只求能懷有身孕,為他宋家誕下一子,她一直怪自己身子不好,時常愧疚。
可她一直無法懷有身孕,根本不是她的緣故,是他宋子津聯合宋府一眾丫鬟小廝,瞞著她哄騙她,讓她活在密不透風的籠子裡,被人戲弄取笑,而他宋子津只把她當成一隻家養的雀兒,隨時準備扔掉她。
她又何嘗不恨。
溫憐素來柔聲細語,也很少向她訴苦,眼下卻控訴不停,老夫人聞言深呼一口氣,沉默良久,才忽然找出溫憐的錯處,「嫁入府中半年有餘,你的肚子可有動靜?」
話音剛落,溫憐更是無法自抑,心間疼到極致。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溫憐卻無暇在意,只說,「兒媳如今身體不適,無法生育,若母親擔心此事,不如給宋子津納妾。」
溫憐徹底死心了,只等宋子津回來,她得了休書,便離開宋家。這人真真切切不想同她共白頭,她又何苦留在府中飽受欺騙折磨。
話音剛落,老夫人面色微凝,卻未看向溫憐,而是看向溫憐的身後。
「你要給誰納妾?」
溢著怒氣的陰冷聲音在身後響起,溫憐身體僵硬,轉過身,卻見宋子津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站在屏風後,不知聽了多久。
只是片刻,溫憐便回過神,低頭不再看他。
宋子津大步走了進來,俯身行禮後,扯住溫憐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身側,瞥了她一眼後,才看向老夫人,語氣平靜闡述,「是我殺了那丫鬟。」
老夫人面色霎時慘白,好似不敢相信,這件事是他做的,可沒過多久,臉上的怒氣卻消散了。
她囁唇好似要說什麼,可過了良久,也只剩下一聲嘆息,「那丫頭怎麼得罪你了,乃至於你痛下殺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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