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看向霄兒的目光也帶著不加掩飾的憐愛之色,問他有沒有想要的賞賜。
溫霄珩聞言,恭敬行禮,「霄兒不求賞賜,只願太后身體安康。」
他如今宿在東宮,有皇舅庇佑,鮮少同太后往來,但知曉太后待母親極好,便也記下這份恩情,未求回報。
溫霄珩本就長了一副令人喜歡的漂亮面龐,平常為了討溫憐喜歡,又總是裝出一副乖模樣,眼下他眉間赤誠,真心實意地說出這番話,自然讓人感到心中無比熨帖。
太后眸中沁著笑意,看向溫憐,「他同你兒時一樣,討人喜歡。」
溫憐攬著溫霄珩的肩膀,聞言將他抱在懷裡。
見溫憐眉間帶著溫柔的笑意,知曉自己的話合了她的心意,溫霄珩伸手,環抱住她。
「太子公務繁忙,無暇顧及霄兒,今後便留在哀家身邊。」
沒想到太后會突然這樣說,溫憐霎時抬眸,眸色遲疑道,「娘娘,霄兒年幼,恐怕不妥……」
沒有自己在身邊,溫憐怕他衝撞了什麼人,惹出麻煩。
「有何不妥?憐兒小時候不也在哀家身邊長大,難不成你認為哀家年事已高,連個孩子都無法照顧?」太后睨了她一眼,眼中帶著明顯的責怪。
溫憐無奈笑道,「憐兒自然信太后,只是霄兒性情乖戾,恐會闖禍。」
乖戾二字一出,太后眉間的責怪更盛。
溫憐抿唇,看了眼仰頭乖乖看著自己的溫霄珩,不知怎麼和太后解釋……這孩子不似面上那般乖巧。
溫憐委婉推辭,太后也未強求,只命溫霄珩時常進宮探望自己,溫憐這才答應。
從太后宮中離開,溫憐帶著溫霄珩去東宮,想著同哥哥告辭,告訴他自己要帶霄兒回府。
再次站在東宮門前,內心也百感交集。
說不出心裡是喜歡多些,還是恨多些,但終究眼下心緒格外平和,好似是釋然了。
兩人方一進入,一個太監連忙上前,帶兩人去書房。
書房門前,霄兒等不急,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口中喊著皇舅,溫憐卻站在原地,不斷呼吸幾次後,也未邁出半步。
溫潤的聲音在屋內傳來,「方才去了哪裡?怎麼才回來。」
聽著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溫憐只覺心跳一頓,整個人徹底僵在原地。
「方才去見了太后娘娘,母親也在。」
「你母親入宮了?」
溫憐眸色微怔,卻聽溫霄珩嗯了一聲。
「母親正在門外。」
話音剛落,裡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座椅劃擦地面,有人站起身向門外走來。
只眨眼的功夫,齊望陵便站在她面前,笑著看她。
之前每次她來,不是被他騙來,就是找他撒氣,今日無緣無故上門,這人眸中歡喜異常。
溫憐抿唇,下意識喊了一聲哥哥。
語氣溫溫柔柔的,眸色也很平和,好似只是許多年的一個午後,她來見他……
幾乎瞬間,齊望陵眸中笑意凝固,盯著她的臉,無聲審視她,雙唇細微抖動,好似要說什麼,可又怕希望落空,最後只抿著唇,垂眸注視她。
溫憐嘆了口氣,復又喚了一聲哥哥。
沒有半分算計討好。
只是很平靜地喚了出來。
見他半天沒有回應,只呆愣地看著她,溫憐垂眸,剛要說自己要帶霄兒回府,身前人向前一步,直接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齊望陵俯身,埋首在她頸肩,在她耳邊低語,「哥哥很想你。」
「憐兒終於回來了。」
溫憐垂眸,猶豫片刻,抬手回抱他,輕輕嗯了一聲。
書房內。
溫霄珩被侍女帶走,獨留兩人面對面,誰都未先口。
過了半晌,溫憐才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先……」
未等她說完,手腕被攥緊。
齊望陵歪著身子,整個人靠在她懷裡,「先別走,留下來陪哥哥。」
很直白的請求,不似之前那樣委婉試探,好似理所當然地認為,溫憐不會拒絕他。
看著他依賴的眸色,溫憐抿著唇,抬手撫上他的額角的血痂,「好些了嗎?」
齊望陵輕笑,臉貼著她胸膛,闔上眸子,「很疼,好似會留下疤痕,不過是憐兒打的,就算不能癒合也無妨。」
「……」
溫憐偏過頭,小聲道,「是哥哥那日太莽撞了。」
身旁的人沒了聲音,只環抱著她的腰,仿佛怕她走一樣。
這人靠在她懷中,一開始只抱著她,後來愈發不安分,埋首在她頸肩,隔著衣服啃咬她的肩膀、鎖骨……
在他即將向下時,張口含住時,溫憐微微蹙眉,推著他的頭,嗔怪地喊了一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