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欽天監監正剛被砍了腦袋,眾臣心有餘悸,又被這麼一嚇,徹底知曉陛下病入膏肓,無法掌權,保皇派還想著若太后之後不讓權他們就逼宮,一眾皇子的黨羽卻紛紛而動,在暗處仔細觀摩著,開始籌備,以防宮裡那位出現意外,他們也好奪權。
朝堂之上,眾人心思各異,只有溫丞陪同在寢宮,同幾位內政大臣與陛下儀事。
京中暗潮湧動,溫憐雖在府中,但見父親數日不回府,也知曉陛下如今凶多吉少。
這日,溫昀回府,回書房見了幾位大臣就要進宮,離開前,他忽然把溫憐叫了過去。
書房內,溫憐不解地看他,輕聲喊了一聲父親。
溫昀風塵僕僕,明顯著急要走,見她過來,溫昀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摺遞給她。
溫憐接了過去,卻見上面說,百越安定,派去平定叛亂的大臣不日便要回京,百越安撫大使徐使君的名字赫然在列。
溫憐眸色微怔,瞬間回過神,忙不迭地看向溫昀,「表哥快要回京了?」
溫昀笑了笑,說船隻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再過一到兩月,人就回來了。
「他鎮壓叛亂有功,陛下命他留在朝中任官。」
「這是不走了?」溫憐追問。
分明陛下之前還計較徐逸之抗旨的事情,怎麼如今又留他在京……
好似看出她眸中的疑惑,溫昀臉上的笑意褪了些許,浮上愁容。
如今房中只有他們父女二人,溫昀無奈道,「陛下如今式微,身邊幾位老臣又各懷心思,缺幾個心腹重臣。」
溫憐也知曉眼下眾人都不知道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難免有居心叵測之人蠢蠢欲動。
況且……她仍記得那日牢中,齊望陵附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待父皇晏駕,孤便與憐兒成婚。」
她當時失了記憶,只覺得這人膽大妄為,連這種話都敢說出口,也不怕她傳出去,可如今恢復記憶,知曉他的本性,溫憐不自覺微微蹙眉,懷疑今日之事與他脫不了干係。
朝臣懷有逆反之心,皇子懷有僭位之意,陛下想必有所察覺,才想到收攬親信,以備不測。
溫憐捏著奏摺的手不自覺用力,內心紛雜不安,想到徐逸之可以留在京中,不安又褪去些許。
溫昀還有急事,未在多言,拿過溫憐手中的奏摺回了宮中,臨走前告訴她眼下形勢未明,讓她同幾位姨娘留在府中,照顧好家中長輩和姊妹,叮囑她們不要闖禍。
曹嫻死後,知曉溫憐如今恢復記憶,溫昀便命她掌家。
送他離開後,溫憐想著表哥不日便會回京,早早命人把這個消息告訴徐姨娘,又命人仔細清理宅院。
本來不知道他如何回來時,溫憐每日想他,日子過得也飛快,可如今知道他馬上就要回來,溫憐卻覺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見到他。
心中越期盼越焦急。
傳來的消息說,回京的官船在月底就能到達京城。
方進入晚春,溫憐每日睏乏,這日午寢時,她臨睡前想著徐逸之,連帶著做夢時,都夢到了他。
不知是她思念非常,還是春心蕩漾,溫憐在睡夢中莫名地覺得渾身燥熱,不自覺摩挲雙腿,將手探入被中。
她穿著裡衣,褲子松松垮垮的,徐逸之站在不遠處,笑著看她。
見他站在遠處不過來,只無聲打量她,溫憐心中泛起幾分委屈,嗔怪地喊了一聲表哥。
後背沁著熱汗,惹得溫憐身子不舒服,緩緩抬眸,卻見徐逸之坐在床側,笑著看她,眸中笑意與方才一般無二。
知曉自己仍然在夢中,溫憐半闔眸子,眼神迷離,任由他看著。
忽然身旁傳來走動聲,徐逸之走了過來,掀開錦被,覆上她的手背。
微涼的指腹貼著手心,溫憐眸色微怔,只覺這夢境過於真實。
直到徐逸之俯身,壓著她的一側肩膀,俯身吻了上來。
溫憐才驚覺不對,渾身僵住,一雙杏眸盯著渾圓,不可置信地盯著近在眼前的男人。
對上他那雙含情的桃花源,溫憐霎時回神,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對方卻先一步察覺,直接攥緊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笑道,「還未得趣,阿憐何故如此匆忙。」
久別重逢,本應該互訴思念,溫憐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徐逸之反鎖上門,銜著她的唇深吻不停,邊按著她的肩膀,邊牽著她的手。
一吻過後,溫憐面色漲紅,不知是羞的,還是燥的。
溫憐正準備向他解釋自己方才的舉動,丫鬟卻在門外說,老爺命人傳姑爺進宮。
見他要走,溫憐連忙扯住他的袖子,「表哥!我……」
徐逸之格外體貼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輕聲笑道,「表妹不必多說,表哥晚間早些回來,倒時阿憐想要什麼,表哥都給阿憐。」
溫憐話語一噎,只能看他離開房中。
等他走了良久,溫憐還無法回神,直愣愣地坐在床邊。
又過了許久,她才恍然清醒,倏地轉身撲進被子裡,雙手捧臉,恨不得一頭撞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