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的苦意密密麻麻蔓延至心間,好似螞蟻啃噬,疼得她
心臟抽痛,溫憐揉著心口,淚水順著臉頰下流,濡濕了被子。
雙腿無法行走,哪裡都去不得,整個人好似一個傀儡木偶,留在他的身邊,永遠受他禁錮,溫憐捧著臉,淚水從指縫下溢。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終於傳來聲音。
溫熱的身體靠近,齊望陵從身後環抱住她,唇貼著她耳側柔聲道,「留在哥哥身邊,哥哥會給憐兒想要的一切,只要哥哥有,全都會給憐兒。」
齊望陵話語不停,似承諾又似安撫,但沒有絲毫悔意,仿佛並不後悔命人毀了她的腿。
溫熱的氣息落在耳尖,溫憐緊咬著牙,偏過頭,完全不掩飾自己的抗拒。
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嘆息,一隻手從身後探了進來,「只是數月而已,只等溫大人到了淮南,哥哥就還憐兒自由。」
「你是哥哥的妹妹,自然只能留在哥哥身邊,姑丈不能保護你,天下之大,也只有哥哥才是憐兒的歸宿。」
溫柔的話語在耳邊響徹不停,不緊不慢蠶食溫憐的思緒,拉著她向下沉淪。
溫憐雙腿失去知覺,每日只能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走。
齊望陵每夜陪在她身側,陪她入寢,等到了寅時前去上朝。
很多時候,未等溫憐醒來,他便回來了,喚溫憐醒來,又親手把她抱在輪椅上,餵她用膳,命人推她出門。
分明她的雙手還可以使用,但齊望陵總是以兄長應該照顧妹妹為由,親自餵她用膳。
她分明已經成人,又嫁過人生過孩子,可在這人面前,卻依舊需要被照顧。
殿外,溫憐坐在樹下,捧著一本書,望著不遠處緊閉的朱紅大門。
這處院落是她曾經的住處,溫憐對整個布局了如指掌,還知曉東牆那處有個狗洞。
如果不是雙腿不便,溫憐倒想從那裡爬出去。
她坐在輪椅上,忽得一片冰冷落在她的脖頸上,溫憐微微抬頭,看向半空,才發覺下雪了。
又是一年雪季,沒想到今年被困在深宮。
溫憐抬手,望著手心上的一滴融化的水,幾不可察嘆了口氣。
她方要命太監推自己回房,遠處傳來一聲呵斥,「誰在那裡!」
溫憐眸色微怔,命人將她推過去。
東牆角落,齊望月卡在狗洞裡面,冷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責罵本宮?」
她半個身子留在外面,整個人雖趴在地上,但氣勢不減。
溫憐雙眸瞪大,「三公主?」
本來氣焰囂張的人聽到她的聲音,面色一僵,不過很快消散,她雙手撐地,催促道,「看什麼呢?還不快把本宮拽出來!」
話音剛落,看著溫憐身下的輪椅,齊望月咬牙,「忘了你現在是個殘廢了,你!快把本宮拉進來!」她指著臨近的一個宮女。
宮女聞言,面色微凝,快步上前,但沒有把她拉進來,而是往外推。
「哎!你聽不懂人話!本宮是命你把本宮拽進來!不是推出去!」
「公主,殿下勒令奴婢守著小姐,不得外人與小姐見面。」
「什麼外人!本宮是公主!本宮是公主啊!」
「還有沒有天理了!」
待把齊望月推出去後,宮女找來太監,用石頭將狗洞堵上。
溫憐沉默看完全程,忽然慶幸自己沒有真得去爬狗洞。
雪紛紛揚揚落下,垂在她的肩膀上,宮女走到她身後,溫聲道,「小姐,天色不早了,奴婢推您回去。」
溫憐微微點頭,揉著額頭,緩解皮下的痛意。
「霄兒最近如何?」
晚膳時,溫憐手執湯勺,順從用膳。
一旁的宮女見她吃了東西,輕聲道,「小公子近些時日回了徐府。」
溫憐聞言,忽然沒了胃口,放下湯勺。
得知她的死訊後,霄兒幾日裡吃不下東西,去了崇文館後,也不似往日那般用心研習。
好似失去了她,讀不讀書背不背詩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父親和表哥為她辦了喪事,傳來的消息說,墓碑立在母親的墳墓旁。
沒過多久,宋子津的府上也辦了喪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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