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家了,可是她沒有勇氣回去。當時要報這個一千公里外學校的人是她,現在說想回去的也是她,她怎麼有臉呢?
想著想著,蔣望舒的心裡又開始冒起了酸泡泡,心裡好像裝了一罐酸梅味的氣泡水,開了蓋,那酸澀的氣泡就爭著搶著咕嚕咕嚕冒出來,沖得她喉嚨口都有些乾澀。
她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垂著頭接著動作,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我還沒吃過你做的牛肉粿條。」
蔣暨動作一頓,隨即語氣自然:「明天開店和我一塊過去,我做給你吃。」停頓一秒,他又開口,只不過語氣多了些調侃的意思:「不是說要去給我做小工?」
蔣望舒耳根一熱,她咕噥一句:「是啊。」然後就低下頭繼續裝著牛肉丸,剛剛心裡湧出來的酸澀情緒卻無聲無息地散了。
蔣暨看過去一眼,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里,他的眼神變得柔軟無比,她更不知道他到底克製得多麼辛苦,才忍住沒有摸摸她的腦袋,再重重抱抱她。
從她回來以後,他整個人才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蔣暨有時候覺得,蔣望舒就像是他身上的一部分,或者是他身上的一根肋骨,她不在的時候,他總覺得整個人都變得空蕩蕩的,像是身體漏了風。只有她在身邊,哪怕他們兩人只是不說話在一起待著,他也覺得心是安的。
一大袋牛肉丸在他們兩個人的配合之下很快分完,蔣暨給最後一小袋牛肉丸抽好真空,然後把東西收拾好。
蔣望舒從地上起來,把墊子放回椅子原位,視線轉過客廳的角落時,她發現那個供台不見了。
蔣望舒喉嚨口一澀,她停頓幾秒,轉頭輕聲問蔣暨:「那個呢?」
蔣暨看了一眼,語氣淡淡:「哦,搬到樓上放家裡面去了。沒必要一直在這放著。」
蔣望舒輕輕應了一聲,再抬頭時原本放著供台的地方變得空蕩蕩,她的心似乎也變得輕鬆了些許。
第6章 石子路
第二天一早,蔣望舒在睡夢中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應該是蔣暨起床打算去店裡了。
蔣望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強迫自己從睡夢中醒來,她還想和蔣暨一起過去店裡看看呢。勉強從被窩裡坐起來,蔣望舒坐著發了一會呆,聽著蔣暨收拾完被子輕手輕腳下樓的聲音,她耶跟著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
洗手間只有一個,洗漱的地方當然也是。蔣望舒感覺自己肚子有點不太舒服,從樓上下來走到廁所門口,正要敲門讓蔣暨快一點時,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喘。
蔣望舒抬起來的手停滯在空中,整個人愣住了一秒,然後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一些,不由自主地想再仔細聽聽,把那聲音聽清楚。
然後她又聽到了一聲喘。低沉的、沙啞的、沾滿情慾的,聽得蔣望舒耳根發燙,明明是幾度的天氣,她卻覺得自己渾身發燙,好像被放在了火上燒一樣。
蔣望舒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平時那種片子也沒少看,就這一聲,她就聽出來了蔣暨在廁所裡面幹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動,就那麼站在廁所門口。
廁所的門是不透明的塑料門,她當然看不清楚裡面在發生什麼,可是光聽這道低沉性感的聲音,也足夠令人遐想。
蔣暨沒有女朋友,他平時也是靠這樣疏解的嗎?他會想著誰來做這樣的事情呢?以前呢?是不是每次晨起送她去上學時,他也需要壓抑著這樣的生理反應,為什麼她從前從未注意過?
她忍不住想像,那鼓囊的一團沒了布料遮蓋會是什麼樣子,會硬挺得很猙獰嗎,會碩大得很嚇人嗎。他那隻大手又是怎麼握住那處,是怎麼滑動手掌,擦過頂端,滑過柱體,製造出黏膩的聲響?
而他那張冷硬的臉上,那雙總是毫無波瀾的是不是也會布滿清潮,染上從未有過的濕漉漉的水汽呢?
她好想看。蔣望舒一邊紅著耳朵這麼想著,一邊屏住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音,聽著裡頭響動的聲音越來越重,然後是一聲比剛剛還要性感的喘,緊接著廁所裡面歸於平靜。
然后里面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大概是蔣暨在沖澡了。
蔣望舒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在廁所門口又站了一會,才假裝剛剛下樓一樣敲了敲廁所門:「哥,你快點,我也要上廁所。」
裡頭的人在水聲中低低應了一聲,然後幾分鐘後廁所門打開。從廁所裡面走出來的男人臉色平靜,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蔣望舒瞥他一眼,然後裝作不經意一樣地咕噥一聲:「怎麼大早上的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