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的語氣,半禮貌、半威脅。
最終電話被掛斷。
姜吟望著手機屏幕上自己打出去的十幾個電話,有些無措。
也有些諷刺。
心更像是被揪成了碎片,疼痛蔓延了五臟六腑。
她知道傅雲川不喜歡自己,不在意自己,可不遇到事兒,她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傅雲川眼裡是多麼的不重要、多麼的微渺。
現在,她清楚了。
做了五年的傅太太,她比不過認識幾個月的小三。
徐杳的電話這時候打了進來,罵網上那群人不是個東西,說她已經寫了新聞稿抨擊那群人。
可姜吟清楚,在巨大的輿論之下,徐杳的新聞稿,就是滄海一粟。
「杳杳,不用費心了。」姜吟的聲音沙啞,虛弱。
徐杳一下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你怎麼了?」
「網上那些傻逼說的話,你不要當回事兒,輿論一段時間就自己過去了。」
姜吟深吸一口氣,巨大的情緒壓力之下,她覺得自己的小腹開始隱隱作痛。
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
「杳杳。」姜吟啞著聲音開口:「幫我一個忙,找一個收珠寶首飾的買家,我今晚要錢。」
徐杳下意識開口:「要多少?我給你轉。」
「你幫不上我。」姜吟開口,解釋了自己為什麼需要錢,又把自己的結婚戒指發了過去:「你幫我找到買家,急用,低價出。」
「好。」
掛完電話,姜吟深呼一口氣。
盯著手中的戒指,諷刺的笑。
結婚五年,傅家的東西,只有這一枚婚戒,屬於她。
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她只覺得越發的難受。
姜吟撐著椅子起身,想去看一看配型的結果如何。
「姜吟姐,你又來看你母親嗎?」
桑禾這時候扶著自己的父親,說來也巧,上回來看了病,這次父親突然頭痛欲裂,在家差點昏了過去,母親著急忙慌給她打電話,她班都沒上,立馬就送父親過來檢查了。
「媽媽,你扶著爸爸去休息吧,我跟她聊一聊。」
桑母扶著桑父離開後。
姜吟現在可沒心思和她聊,緩慢的邁著步子走。
桑禾三兩步跑步過去扶著她:「姜吟姐,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是因為網上的那些輿論嗎,還是因為你母親今天又出事兒了?」
她有些擔心姜吟的狀況:「你老公真的不管你麼?」
「不過也是,姜吟姐這樣的家庭狀況......換做哪個男人都覺得是累贅。」
姜吟抽回自己的手,漠然的看著桑禾:「我家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姜吟姐...我只是關心你。」桑禾有些無辜的看著她:「你不要生氣,我不說了就是。」
姜吟冷沉著臉,小臉一片慘白,無視桑禾的話,一路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我扶著你吧。」桑禾跟上去,小心翼翼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滾。」
桑禾愣了愣,眼眶微微的紅了紅:「姜吟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擔心你,畢竟我們也算的上是朋友吧。」
她去拉姜吟的手。
「我說滾,聽不明白話?」姜吟抽回自己的手。
桑禾不依不饒要幫忙、要求原諒。
醫院剛剛拖過的地滑,猛然間桑禾就滑了一下,拉著姜吟雙雙墜地。
這一下,姜吟覺得自己小腹的錐痛越發的明顯。
她痛苦的擰眉,心底慌亂,寶寶,寶寶你也要離開我嗎......
女人為母則剛,身為母親,她本能的要保護孩子,咬著牙,忍著痛爬起來,想要去做檢查,做保護措施。
「姜吟!」傅雲川這個時候過來,語氣冷漠帶著怒氣叫她。
此刻,姜吟剛爬起來,手顫顫的撐著牆壁。
虛弱的唇瓣顫顫的想開口講話小腹鑽心的刺痛讓她提不起一口氣開口講話。
「雲川哥哥,我肚子好痛......」桑禾倒在地上,聲音顫顫巍巍的,眼淚在眸底,泫泫欲泣,滿臉痛苦的神色。
傅雲川立馬抱起了地上的桑禾,眼神像一把凜冽的利刃,狠狠的盯著她:「倘若禾禾和肚子裡的孩子有三長兩短——」
男人的話沒有繼續往下,可威脅的意思已然很明顯了。
話落,男人抱著桑禾離開,一邊安慰一邊著急的往產科去。
姜吟死咬著下唇瓣,提起微弱的氣息:「傅雲川.....」
「別走....救.....」
「救救你的孩子......」
她沒有力氣發出聲音,大聲需要腹部力量,開口說這些話,已經疼的她幾乎窒息。
她發出的聲音微弱得風輕輕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