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損的皮膚黏膜浸入清涼的藥膏,好比乾燥的沙漠有了水源,滋潤得當,再加上談煊手指移動的幅度不大,不會讓他覺得突兀。
伏著身體的聞逆川抿著唇,其實從身後傳來的疼痛已經越來越小了,相反,兩輩子了,他受過不少傷,這還是頭一回讓他感覺上藥是不會疼的。
沒想到談煊這樣的王爺,照顧起人來,還稱得上細心。
許是痛感沒那麼明顯了,一整晚沒睡好的聞逆川,趴在床上閉上眼,竟然不知不覺地快要睡著了。
忽然,一道聲音把他從半夢半醒中拽了回來。
「是這裡嗎?」談煊問道,「還疼嗎?」
語氣是少有的溫柔,也不知是不是聞逆川多心,似乎那一晚的瘋狂之後,比起以前的冷漠和不屑,談煊對他變得耐心溫柔了很多。
「當然疼!」聞逆川嘟囔道。
其實已經不那麼疼了,但談煊既然都問了,他肯定要說疼的,還像模像樣地咿咿呀呀喊了兩聲。
「這麼疼?」談煊被他的叫喊聲嚇了一跳,不過是上個藥,怎麼像殺豬一樣。
「那肯定疼啊,我又不像大人你,只用享受就好了,後面受罪分明是我……」聞逆川反駁著,一不小心把話說得露骨了。
聞言,談煊的動作明顯一頓,所幸聞逆川是背過身去的,不然他就會看到不苟言笑的王爺此時耳垂都紅了。
短暫的停頓,談煊又繼續給他上藥,動作更輕了。
可方才聞逆川那句話就像一個塞子一般,堵在胸口,讓談煊忍不住反駁:「你敢說,你一點舒服的感覺都沒有嗎?」
這回輪到聞逆川沉默了,只見他直接把頭埋在了枕間,權當聽不見。
談煊咬了咬牙,這人就知道耍賴。
在他的視角看來,聞逆川這人先是假死騙了他,而後大大小小撒了各種謊,現在還學會耍賴了。
若平時遇到這樣的人,談煊定會避而遠之的,可到了聞逆川這裡,好像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即使他欺騙,他耍賴,可談煊就是討厭不起來,反而在潛意識裡,身體似乎對這個人有某種特殊的依賴。
上藥結束,聞逆川好像昏睡過去了,也不知是疼的,還是舒服的,反正最後還是談煊替他翻的身,蓋好了被子。
藥膏放回了箱子裡,他輕手輕腳地離開,緩緩合上了房門。
刑部。
夜裡駐守相對鬆散,雲牧瞧瞧潛入。
通過牢房的大門,那人正欲攔他,他便出示了刑部的令牌,而後就把他放進去了。
王五是被多人看管著的,旁人幾乎很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