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說,但沈嫵也看出他對這次與大涼的交戰有些不看好。
涼軍之前吃了一次敗仗,這回必定是要一雪前恥的,士氣必定高昂。然而西北軍卻是士氣低迷,在知道朝廷剋扣了自己的軍餉後,誰又願意去戰場上拼命呢?
「徐二哥,保重!」沈嫵目送徐勉騎著戰馬離開,喃喃道。
此時,她心裡並不安穩,但卻不能表現出來。徐勉走了,她現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她的一舉一動都影響這後方的人心。
她打起精神來,對溫詡道:「去將錢糧官叫來,我有事要說。」
溫詡沒有遲疑的去幫她跑腿了,沈嫵則先去帥帳等候,只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人,連溫詡也不見人影。
「去看看怎麼回事?」她不悅的皺了皺眉,對身後的常伍說道。
常伍領命剛想出去看看,溫詡就在帳外求見了。
沈嫵眼神示意常伍歸位,然後揚聲讓溫詡進來。
溫詡進來後,她看到其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子,小眼睛,留著山羊鬍須,心想這應該就是錢糧官魯昌了。
之前的錢糧官鄭雲調任了,現今提上來的這個魯昌是他的副手。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樣久?」沈嫵視線划過魯昌,最後落在溫詡身上。
溫詡面色訕訕的說道:「卑下去時,魯大人正在清點軍糧,不放心假手於人因此,卑下等了一等,這才耽誤了時辰。」
沈嫵蹙了蹙眉,看向魯昌,問道:「現下軍中還有多少糧食?能夠供大軍吃多久?」
「回公主,軍糧之事乃軍中機密,恕小人不能告知。」魯昌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沈嫵看向他的眼神冷了冷。
溫詡眼見不好,忙出言打圓場道:「魯昌,徐將軍已將大軍後勤事宜全權託管給北安公主,北安公主自然可以知道軍糧之事。」
他本意是想提醒魯昌不要和沈嫵作對,然而魯昌卻一臉鄙夷的看了眼溫詡,然後又一臉倨傲的看向沈嫵。
他對著沈嫵潦草的拱了拱手,語氣里全無一絲尊重,「便是公主不愛聽,小人也得對公主勸一句,公主一介女流之輩實在不該出現在這軍中之地,打仗是男人的事,女人就該守好本分,回家相夫教子……」
「魯昌,你放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溫詡喝聲打斷了。然後他又急忙向沈嫵請罪,「公主恕罪,魯昌言語無狀,等戰事結束就讓他給您請罪。」
沈嫵心裡冷笑一聲,看向魯昌眼神里露出森森涼意,「身為錢糧官,卻對軍中錢糧之事一問三不知,你就是這麼為朝廷辦差的?」
魯昌對這訓斥滿臉不服氣,想要反駁,卻被溫詡一把拉住了。
溫詡陪著小心向沈嫵賠罪道:「公主息怒,魯昌是為軍中缺糧之事耗費了太多心神,所以才一時口不擇言……」
「哼!我看他的精力不是用在公事上,而是是全用在說三道四的鬼祟事上了。」沈嫵說著,眼神沉沉的看了溫詡一眼,不許他再為魯昌說話。
然後看向魯昌,眼裡再沒有一絲溫度:「既然你不知道在其位,謀其職,負其責的道理,可見也是個欺世盜名的無能之輩,如此我便不能留著你繼續尸位素餐。常伍,給我扒了此僚的官服,押往軍牢關起來,等戰事結束,再讓徐將軍處置。」
她話音剛落,溫詡和魯昌還沒有反應過來,常伍就已經凶神惡煞的撲到了魯昌當面,將其雙手反剪在身後,三兩下扒了他外面的官府,只剩素白的中衣。
「你……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魯昌面上羞憤以極。
溫詡也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實在沒想到沈嫵會突然動手。
等反應過來,他忙向沈嫵求情道:「公主息怒,魯昌是該罰,然大戰在即,若此時關押了錢糧官,恐怕會造成軍心不穩。公主三思啊。」
沈嫵不屑的看了一眼被常伍壓跪在地上,一身狼狽的魯昌,冷笑道:「一個無才無德的腐儒也能影響軍心?」
然後厲喝道:「給我拖下去。」
「這……這……」溫詡眼睜睜看著魯昌死狗一樣被拖下去,急得團團轉。
沈嫵警告的看向他,「溫大人,這個魯昌我就交給你看管,若是被我發現有人敢徇私,我拿你是問。」
溫詡無法,只得暫時壓下求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