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或許的確想逃。」青黛嘴唇微張,再次說道:「錦霜的房間,後來是我收拾的。」
林清如眼中帶著探尋之意,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收拾她房間時,發現床邊雜亂,放著幾個還未帶走的絲錦包袱,是她這些年攢下的積蓄。」
林清如察覺不對,出聲打斷她,「剛剛鴇母說,她將銀錢首飾全帶走了。」
青黛卻嗤地一笑,眼中有嘲諷之意,「媽媽愛財,我親眼看著她將錦霜財物斂去罷了。」
她凝視著林清如的雙眸,「大人大可以去問問媽媽,看她反應。而我……不過是再受一次水刑罷了,算不得什麼。」
林清如明白她話中深意,只是以退為進而已。她也知道青黛是冒著風險的。若讓鴇母知道被她出賣,必定不會讓她好過。
「你放心,我不會直接向鴇母提起此事。」
她輕輕施以一禮,隨後柔聲說道:「多謝大人了。只是,大人為何不想想,媽媽為何會欺瞞大人?」
林清如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為了讓我相信,錦霜已經跑出了教坊司。」
青黛淺淺點頭,「或許,錦霜的水刑,並不全是因為不想接客的緣故呢。」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猜測,或許,媽媽見到她收拾東西的樣子了呢。」
林清如沉默。
青黛說罷,復又對上林清如的視線,眼中帶了點希冀的殷切,「您一定能將兇手繩之以法,對吧。」
無論鴇母是不是兇手,林清如都知她說的是誰,是鴇母。
她只輕輕點了點頭,似是應下,「這些年,死在教坊司水刑之下的女子,有多少?」
「從我進來之日,總不下數十人。」
林清如又問,「錦霜平時,有什麼來往密切之人嗎?」
青黛自嘲地哂笑,「我們這些人,除了媽媽和恩客,還能和哪些人來往?錦霜有個常來找她的恩客,是個做糧食生意的。」
林清如聞言眉頭輕輕一皺,糧食生意,這她倒是有些熟悉。
「哦對了。她還有個的窩囊相好。」
林清如追問道:「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青黛搖了搖頭,「大人可以問問媽媽,或許能知道那恩客的名字。只是這相好麼,錦霜曾換做玉郎,我只知他家也在朝中為官,左右也是個芝麻小官便是了。」
她見林清如有些上心的樣子,神色微頓,又說道:「大人也不必在這些人身上費神。逢場作戲的恩客,有何理由害她?至於那相好麼……」
她語氣有片刻的停頓,「錦霜若是想跑,也定是與他私奔去了。只是看起來有幾分窩囊樣子,也無殺她的理由。」
言下之意,不過是說嫌疑全在鴇母身上罷了。
林清如順著她的話問:「錦霜與他,感情很好?」
青黛點了點頭,「只有提起玉郎時,錦霜才會有幾分嬌羞神色。她念叨的最多的便是,玉郎會為她脫籍贖身。」
說及次,青黛卻像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她也是個傻子。若真能為她脫籍,還能捱到現在?那玉郎一臉窩囊,一看便是畏懼家中壓力。不過是在此風花雪月之地逢場作戲,三言兩句將她哄了去,連自己辛苦攢的銀子也巴巴送到人手上。」
她一番言辭帶著些尖銳,說完才覺自己有些失言。輕輕一笑,又將話頭扯了回來,「大人,他們是沒有什麼動機害死錦霜的。」
林清如突然想起錦霜脖上掐痕,又問道:「她失蹤前日,可有與人起過衝突?或者……」
她試探著說道:「被誰掐過?」
青黛笑含悽苦,「我們這些人在乎皮相,即使起了衝突,最多也就是嘴上功夫。即使是鴇母,也不曾這般的。倒是有些特殊的客人……」
她不再說下去,林清如亦不再追問。
眼下不過是青黛一家之言,卻也將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青黛引著她穿過迂迴走廊,又在前廳見到了鴇母身影。
她復又換回了那副垂首的乖順模樣,輕輕地叫了一句,「媽媽。」
此時鴇母手中正捏著那柄黃銅煙杆吞雲吐霧,咕嘟作響。乍一見她們過來,染著鮮艷蔻丹的手指將煙杆一挽,笑著應和道:「大人問完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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