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瀟自小便看著二人針鋒相對,也不勸阻,只捂著嘴悄聲笑了笑後,回謝歡道:「平日裡我看戲少,今日若是能去看看也不錯。」
謝蘇指著虞清瀟,激動的同謝歡道:「謝歡你聽見沒,清瀟說他要去!」
謝歡懶散的站起身,道:「聽見了,那你還不快收拾收拾,咱們準備出門了。小杏,你去問問五姐去不去。」
小杏領命去謝蕊屋裡找人去了,不過可惜的是謝蕊身子不太舒服,回絕了。
所以出門的人還是只有謝歡、謝蘇、虞清瀟三人。
三人坐著馬車一路到了城東的吉祥戲班,這戲班比謝歡以為的要大上許多,共有兩層。單是一層就有五十來張桌子,二層雅間也有二十來間。戲台占地位置很大,紅綢鋪地,台上的花旦翹著蘭花指,嘴裡咿咿呀呀的唱著詞,婉轉悠揚。
謝歡要了個雅間,帶著兩位哥兒正要進去,卻忽然聽得後頭傳來熟悉的溫潤男子聲:「謝兄。」
三人一齊轉過頭,只見楚豐朗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三人眼前,他眼神先是落在虞清瀟身上逡巡一番,隨意又細細的朝著謝蘇看去,最後才朝著謝歡微笑著拱手道:「謝兄也來聽取,既是有緣,咱們不若一起。」
謝歡:……他之前怎麼沒發現這人臉皮厚呢?
「這不太好吧。」謝歡微笑婉拒道:「我家哥哥和弟弟都是哥兒,同男子一室看戲,傳出去對他們名聲不好。」
聽謝歡這麼一說,楚豐朗皺了皺眉,張嘴似乎想反駁,最終還是致歉道:「抱歉,是在下考慮不周,沒想起這回事來,那在下先告辭了。謝兄,你們好好聽戲。」
「等等。」謝歡轉頭對謝蘇說了句話,然後謝蘇就拉著虞清瀟進了雅間,謝歡幾步走到楚豐朗跟前,問道:「楚兄,你一個人來聽戲?」
楚豐朗頓了頓,笑著解釋道:「今日本是太子邀我共聚,待散席後,我恰巧聽說城東來了個戲班子,便想著來看看。」
是了,薛明軒幾日前便回來了,謝歡還知道當薛明軒得知薛時堰被景祐帝任命協助管理六部時,還去了趟煜王府。
但薛時堰近段時間回家少,被他撲了個空,薛明軒又不好對著空蕩蕩的王府發火,若是大鬧煜王府,想來第二日上朝時,就會有彈劾他的摺子遞到景祐帝跟前。
最終薛明軒憋著一肚子火氣打道回府,而這時薛明軒卻約了楚豐朗見面,謝歡不得不多想。
「原來太子如此看重楚兄,」謝歡翹了翹唇角,假意恭維道:「想來楚兄日後定然能夠平步青雲。」
楚豐朗搖了搖頭,謙虛道:「謝兄莫要取笑我了。」
兩人寒暄幾句,謝歡正準備要離開,卻被楚豐朗叫住,他神色莫名嚴肅的警示道:「謝兄可知,最近京里發生了一件命案。」
謝歡點頭,不就是薛時堰正在處理的案件,聽說死得是國子監主薄家的幼子,是個哥兒,剛到出閣的年紀,沒成想就被人殺害了。
並且屍體被拋入了京郊外一村落的小溪中,恰巧被一在河邊浣洗衣裳的大娘發現了。
發現時他面容被泡的發白,臉上被人用刀劃得稀爛,幾乎看不出原本的相貌,浮漲的身軀上是縱橫交錯的鞭痕,一雙手更是被生生折斷了。
「說來,這賊人倒真是膽大,連官家的兒女都敢動,」謝歡橫眉倒豎,痛斥道:「待此人被刑部逮到,真是大卸八塊也不夠解恨。」
人家年紀輕輕,捧在手心嬌養小哥兒,竟然死得如此悽慘,聽聞主薄夫婦二人日日以淚洗面,主薄也已經許久沒去國子監了。
「是啊,」楚豐朗臉色有一瞬陰沉,隨即對謝歡道:「之前偶然談起時,我聽顧宣說起過,這惡賊當真是死不足惜。」
不明白楚豐朗為何一會兒主動提起太子,一會兒又主動提起顧宣,謝歡揚眉,附和道:「是呀,死不足惜。」
似乎意識到謝歡的不耐,楚豐朗溫和的朝他拱手行禮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若下次有機會我再同謝兄好生暢談一番。顧宣曾說那賊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我瞧著謝兄家的兩位哥兒長得也算是花容月貌,謝兄還是小心著。」
謝歡回禮道:「多謝,楚兄關心。」
二人就此分別,回去雅間的路上,謝歡一路走,一路回想楚豐朗方才說的話,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出來。
還有楚豐朗落在謝蘇還有虞清瀟身上的眼神……
謝歡猛的一顫,貓眼瞳仁顫動,這楚豐朗——
不會是看上自家的兩個哥兒了吧!
一個不夠,還想要兩個!
他想坐享齊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