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警惕,不知薛明軒今日找他過來有何用意。
「謝員外郎,最近稱得上是春風得意啊,不過區區一月多的時間,竟同時有了兩份官職,若是讓那些寒窗苦讀的學子知道,怕是會羨慕至極。」薛明軒輕撩了下眼皮,嘲諷道:「瞧著孤那三弟對謝員外郎倒是上心得很。」
用手擋開身邊哥兒獻殷情的酒杯,謝歡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謬讚,臣不過運氣好碰上刑部捉拿兇手,僥倖幫上忙罷了。臣也未曾想到皇上竟為因此允臣多一個官職。」
提到景佑帝,薛明軒面色微沉,眼底閃過一絲憤恨不滿,隨即陰狠的眼神落在謝歡身上,他嗤笑一聲將一直往身上湊的哥兒掀開,坐直身子道:「如此說來倒是與三弟無關,謝員外郎的意思是,父皇看重你?」
言下之意便是:景佑帝根本不可能看得上謝歡。
謝歡臉色不變,以及彬彬有禮道:「殿下多想了,臣不過是想說最近運氣還算不錯。」
身邊的哥兒一直在不停的騷擾謝歡,一會兒想摸他的臉,一會兒想要坐他腿上,簡直煩不勝煩。
見謝歡因著哥兒的接近而隱約露出不耐之色,薛明軒笑道:「謝員外郎何必如此拘謹。」
眼神輕佻的謝歡的臉上打了個轉,薛明軒臉上的笑意更大,「孤瞧著謝員外郎生的嬌弱,想來應當未經人事,今日不若孤做主,給謝員外郎開個葷。不知謝員外郎是喜歡哥兒還是女子?可要孤讓人在送些人進來讓員外郎挑選挑選。」
這話一出,謝歡與楚豐朗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偏生杜寧生還在此時添油加醋道:「謝大人還不謝恩,太子殿下親自給你促成露水情緣,此事難得,可別錯過了。」
克制住想要給薛明軒、杜寧生兩拳的衝動,謝歡四兩撥千斤:「多謝太子殿下好意,不過臣家中管教頗嚴,向來不許臣與這外頭的哥兒、女子接觸。辜負了太子殿下好意,臣當真是心中有愧。」
他站起身,抱拳行禮道:「刑部事務堆積繁重,臣明日還有公務要處理,家中父親母親還等著臣,若是太子殿下無事,臣便先告退了。」
「砰!」
薛明軒臉色一變,拍案而起,暴怒道:「你這意思是在暗諷孤無事可做!」
自薛明軒從江南徹查私鹽之事回來後,景佑帝只隨意的誇讚了他兩句,隨後便是敷衍的交給他一些不輕不重的閒散事務。
而與其想對應的便是接管六部事宜的薛時堰,他堂堂一國太子,竟然參與的政務還沒薛時堰一個王爺多!
甚至連他那廢物二弟,也負責掌管皇宮內禁軍等相關事宜。
偏生只有他!
空有太子名號,父皇卻壓根不讓他插手政務!
「大膽謝歡,竟然妄言太子殿下,你可知罪!」杜寧生緊隨著展示自己的衷心。
看著隨意一激便暴走的薛明軒,謝歡心中冷笑一聲:
傻子。
「臣並無此意!」謝歡垂首道歉,「臣字字句句從未言太子殿下一句不是,還望太子殿下莫要歪曲臣的意思。」
指節發出瘮人的聲響,薛明軒喘著粗氣,看向謝歡的眼神愈發控制不住其中的惡意,正想讓人將謝歡拿下時,楚豐朗開口了:
「殿下,且讓謝大人先離開吧。」
他啜飲了一口杯中的酒,手指在懷中美人的細腰上輕輕點了點,笑道:「謝大人今日剛任職,想來對刑部事務還不熟悉,咱們莫要耽誤了謝大人的時間。」
很奇怪,像薛明軒這樣狂妄卻又自卑的人,謝歡本以為他不會理睬楚豐朗的話,然而在楚豐朗發話後,他的怒氣卻是驟然消失。
意味不明的看了謝歡一眼,咬牙道:「既如此,那謝員外郎喝了桌前的酒便先離開吧。」
杜寧生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薛明軒,喊了聲:「殿下!」
似乎不相信他這麼輕易就將謝歡放走了。
「謝大人~」一直試圖靠近謝歡的哥兒端起桌上的酒杯,柔若無骨的雙手托起酒杯遞到謝歡唇邊,嬉笑道:「奴餵謝大人的喝酒。」
抬眼看見薛明軒不懷好意的笑容,謝歡第一反應便是這酒有問題。
他正在遲疑著喝還是不喝時,卻見楚豐朗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道:「謝大人,早些喝了回去吧。」
不知為何,謝歡心下便認為楚豐朗不會害他,猶豫片刻,接過哥兒手中的酒,謝歡仰頭喝掉。
將酒杯放在桌上,謝歡擦了擦嘴,嘴邊帶著溫和笑意,道:
「臣,告退。」
謝歡喝了酒,薛明軒當真守諾沒讓人攔他。
從兩列侍衛虎視眈眈的眼神中淡定地穿行而過,謝歡微微回過頭時正好對上楚豐朗帶笑的雙眼。
「少爺,您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