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淵經過之前的大敗,蟄伏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默雲馳反其道而行大張旗鼓的出現在眾人之後,沒有任何動靜。但是最近幾天我們收到線報邪淵正在謀划行動,而且林缺跟齊幽幽已經順藤摸瓜確認了兩位成員。」賀炎面不改色的「匯報」。
戰勳爵指腹輕輕摩挲杯壁,「審過沒有?」
「正在加緊審訊,一旦有進一步結果會第一時間匯報。」
戰勳爵點頭,蘇子諾放下杯子:「不要在哎嗨面前談論這些事。」
「哎嗨以後會習慣。」戰勳爵的表情說是辯解,更像是鬆了一口氣。
「哎嗨以後不一定在軍部。」蘇子諾輕哼了一聲:「他不是非要吃出生入死這口飯。」
「是是是。」戰勳爵很快妥協,一邊跟著起身:「我送你。」
蘇子諾對邪淵已經漠不關心,對20年前的研究院也沒有追究的興趣,是不是說明,她的改變,只是一個特別的時期?
兩人一前一後上車,路上蘇子諾只是轉頭看著窗外,戰勳爵發現蘇子諾似乎是又瘦了一些,眼底有一抹淡淡的青色,她本來安靜,在車上坐了一會,就閉上眼睛休息。
車子到達聖米倫的停車場,她才拉開車門道:「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戰勳爵眼神晃了晃,心中突然一緊,猛然拉住她手腕。
「我忘了什麼東西嗎?」蘇子諾眼神閃爍了下,站定原地轉頭看著戰勳爵,兩人之間隔著副駕駛,短短几十厘米的距離,戰勳爵卻覺得怎麼也拉不近。
戰勳爵手上突然用力,使勁握緊蘇子諾的手,短暫的靜默出現在兩人面前。
過了一會他終於開口,「默雲馳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對於蘇子諾的試探、多方調查都沒有成效,林婉音說過,蘇子諾很沉的住氣,戰勳爵沒想到,她甚至比自己更沉的住氣。
「我勸他放手,從今以後和邪淵再無關係,他沒有同意,就這些。」蘇子諾抬眸看著戰勳爵,臉色淡然。
「蘇醫生。」旁邊傳來醫院護士的叫喊。
蘇子諾朝她點了下頭,掙開戰勳爵的手道:「我要上去了。」
話語一落,纖細的身體沒有留戀的離開。戰勳爵收回手,安靜地坐著,眼底絕少有恍惚之色。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而蘇子諾對他的遠離是有跡可循的。
但沒有時間由他多想,手機「嗡嗡」響起來。接起電話,簡短的幾句話後戰勳爵迅速發動車子前往龍堡。
車子在草坪上還沒停穩他就大步走進去。
「爺爺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一連串的「咳咳咳」響起,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了一樣。醫生手忙手腳的為戰老爺子拍著背,另一邊指使助理取藥。
老爺子半躺在床上,抬眼看著他,「回來了。」
戰勳爵腳步停滯,心臟忽然仿佛被一隻大手牢牢扼住,讓他無法呼吸。
入秋不久老爺子就已經穿的宛如冬季,棉被也換了厚的。前段時間看起來還精神抖擻的臉頰,這兩天已經消瘦下去了,顯露出老年人的頹態。
戰勳爵收斂情緒,迅速過去給戰老爺子倒水,餵他吃藥。
「老了,一場感冒都抗不住了。」戰老爺子喝完藥嘆息一聲,「想我年輕的時候,傷口手臂長這麼一條,我吭都不吭一聲。」
到底,林婉音的驟然發難,牽扯起的20年前的舊事,幾乎很快的掏空老爺子的身體。
之前勉強還藏得住,但昨晚天氣突然轉涼,受影響的首當其衝就是身體虛弱的老年人,早上戰老爺子就不大起得來了。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和勳爵說。」
人陸陸續續退出去,房間裡一片安靜。
「我叫你回來不是讓你擺臉色給我看。」戰老爺子勉強撐著身子坐起來,即便疲態無法遮掩,但眼底的光不曾熄滅,「有事要和你說,你坐下。」
戰勳爵在他床邊坐下,伸手把戰老爺子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子諾的事情終究是瞞不下去的。」戰老爺子臉色複雜,口氣更是沉重,「我們戰家造的孽她也應該知道,我想找個時間把當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她。」
戰老爺子「戰家造的孽」幾個字,戰勳爵剛剛因為老爺子彎下的身體就繃得筆直,從來沒有在戰勳爵身上見過的如臨大敵的危機。
「過去的事,不關你的事,這個罪孽我來抗。」戰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口氣堅定。
這幾天他反覆在想林婉音那天的話,加上蘇子諾的怪異表現讓他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戰勳爵臉色變得極其凝重,開口剛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