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立刻回去,控制局勢。
所以俞方相那邊mdashmdash今夜就行動!
顏崖正要抬步,忽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壓力。
一扭頭,她被窗前墨發金瞳面無表情的年輕人嚇了一跳。
拾牧!
他這麼看了她多久了?
顏崖微微皺了皺眉:ldquo你怎麼變回人形了?rdquo
一樁大事要辦,她雖然察覺了拾牧的異樣,卻沒有額外的心思去分析了。
拾牧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他只是近乎執著地盯著她,說:ldquo你要走了?rdquo
因為不太說話,他的嗓音微啞,每個字都咬得很清楚。
顏崖點點頭:ldquo對的。rdquo
她要走了,去干滄瀾派的長老了!
她看了看拾牧身後,月亮上升,即將完全被窗框擋住。時辰已經有些晚了。
ldquo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就等我回來吧。rdquo
顏崖匆匆離去,留下一句:ldquo這裡畢竟是滄瀾派,不想被發現的話就變回去。rdquo
她不認為拾牧會自尋死路,所以沒有親自督促他變回獸型。
便也不知,她離開後,拾牧仍沉沉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
許久後,拾牧的胸膛深深起伏兩下。
ldquo呵helliphelliprdquo
一聲自嘲的輕笑,漫著無以言比的苦意,從他的嘴角溢出。
拾牧的臉龐白皙,此時眼眶竟泛起一片將哭未哭的紅暈。
但他的眼底卻乾淨冷冽,並沒有一絲淚意。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低劣的笑話。
在魔界時他選擇跟她走,和那條手繩根本沒關係。
他不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嗎。
他竟然在奢求一個歸宿,竟然妄想她會將他規划進她的未來。
顏崖,一個聲名鵲起的修士,未來的一派之主,眼中怎會有一隻魔獸的位置。
拾牧幾乎自虐地享受著這樣的念頭帶給他的刺痛。可雖然這樣想著,他的腳卻和大腦相悖地,邁向了顏崖離開的方向。
黎禾島被中央的山分為前後兩部分。
前面是練武授課等公共場所,也包括分給外來門派暫住的院落。
而山後,則是滄瀾派眾人的居住處。
這座山前後是截然不同的面貌。山前陡峭似有一把砍刀徑直削下,懸崖底部連著有飼獸場的樹林而山後有著自然的坡度,華美的殿堂隨精心設計的園林美景從山頂坐落至下。
而俞方相就住在山端的一座殿中,向下俯瞰便可將其他人全部收入眼中。
住在他頭頂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滄瀾派的掌門mdashmdash熊城義。
俞方相沒有想到顏崖會主動來拜見他。
他心中提起些警惕,但既然她都找上門了,他倒也想探探她。
顏崖走入內殿。
山上的風來得更大,殿內照明用的是夜光石,不似燭光會被吹滅。帷帳的影子在地上鬼扯亂搖。
顏崖雙手背在身後,露出了笑容:
ldquo晚輩貿然求見,還望俞長老見諒。rdquo
風忽然變大,將一面帷帳吹得掀起,露出了站在後面默默觀察顏崖的俞方相。
他順勢從帷帳後走了出來,笑:ldquo怎麼,是我滄瀾派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嗎?還是有什麼事是我能幫上忙的?rdquo
顏崖:ldquo不不,我是來感謝貴派這段時日的照顧的。rdquo
俞方相:ldquo哦?清虛宮也要回去了嗎?rdquo
顏崖笑了笑:ldquo已經離開太久了。rdquo
ldquo也是。rdquo俞方相關懷道,ldquo清虛宮目前沒有宮主,你又不在,也不知這些天清虛宮亂沒亂套啊。rdquo
從這關懷的話中,顏崖卻聽出了不懷好意。
俞方相微微側了下耳,然後笑問道:ldquo顏崖若要走,打算帶走那隻玄魔犬嗎?rdquo
為什麼忽然說起玄魔犬?顏崖看向俞方相的臉。
俞方相表情輕鬆,似乎只是隨口一提。
殿外,拾牧赤腳踩在冰涼的白石地板上,下垂的眼睫遮住了金眸的冷然。
他已在憤懣和不甘中死心,可一聽到俞方相這樣問她,他的心還是立刻懸了起來。
他緊緊地抿著嘴,在噗通噗通的心跳聲中,等待著顏崖的回答。
他仍忍不住抱著最後一絲期待。
顏崖不想和俞方相討論玄魔犬。
她確實有想過將它帶回清虛宮,反正清虛宮裡養的各種生物已經不少了,多一隻魔獸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