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葉青釉打了個哈切:
「你們燒瓷比不過我,難不成覺得賣瓷能比我厲害?」
「前幾日裡是誰占了我家門前的位置,借著我的名頭賣瓷,可一件瓷器就只能賣出我十分之一的價?」
「有那小心思來誆騙我,不如先想想怎麼回去好好燒瓷,將租窯燒瓷的帳給平掉吧!」
花言巧語說什麼來定瓷,不就是為了那五百貫的銀錢去嗎?
無非是見葉青釉知道匠碽署中賞令的事情,才退而求其次,說自己能夠『幫著賣瓷』,賺二十兩車馬費......不,應該說,就算是已經被拆穿,也還貪心的想賺上二十兩!
這葉家人真就當葉青釉是原先任由他們揉便搓圓的人?
外頭聽了這話,罵了好幾聲葉青釉油鹽不進。
葉守財又猛敲了幾下門,聲音聽著顯然有些急眼:
「葉老大,你別躲著不出聲,只知道讓你家這伶牙利嘴的賠錢貨出來堵門!」
「咱們是一家子骨肉,你們如今是做出了好瓷不假,可老大又沒有兒子傍身,你們以後做的瓷再好,再有家業,不也得聽我兒子的話,靠我兒子摔盆嗎?」
「況且你們家才幾個人,以後能有空閒一邊燒瓷一邊賣瓷?」
「我們真是要幫你們,你們可別不識趣!」
葉青釉笑意慢慢沉了下去,撥弄了一下袖口,認真問道:
「馬嬸,你和單叔夫妻多年,有沒有學到些拳腳功夫,能將門口這幾個人打走嗎?」
馬氏先點頭後搖頭,搖頭後又點頭,讓葉青釉看得有些迷糊。
馬氏索性放下手裡的針線衣裳,朝著葉青釉身後招了招手:
「快來快來,小娘子有事情吩咐我,可我覺得用得上你。」
葉青釉順著對方的視線一瞧,竟是看到單拓不知何時已經同葉守錢交替換完班回到家中,腳下泥巴都已經乾裂,想來應該已經在牆角站著聽了有一會兒功夫的好戲。
單拓得了媳婦召喚,穩步往門口走來:
「不勞小娘子吩咐,我來整治整治他們。」
葉青釉露出一個笑,讓馬氏直接挪地方開門。
外頭的葉家人早已聽到聲音,瞧見雖只有一隻手,但莫名就有些氣勢迫人的單拓,面色具是大駭,已經退離了好幾步。
笑容已然有些勉強的葉珍金護著已經有些花容失色的王秀麗,開口道:
「乖侄女,咱們何苦鬧這樣的不快。」
「其實說句實話,咱們就是實在湊不出銀錢,想給你麗姐兒多要一份添妝的。」
「我今日帶了麗丫頭來,一來就是為了讓她因上次亂說話的事兒給你賠罪,二來也讓你們姐妹重修舊好,以後多多互相幫襯。」
「她不日就要嫁入柳家,成為主子,你以後制瓷想要有些方便,總得找些合適的人同官家說說話不是?」
「如今你做件瓷出來,咱們幫你鞍前馬後的跑好,再將銀錢大頭給你,你給咱們行了方便,剛巧以後也能給你帶來些便宜。」
果然如此。
難怪葉青釉分明記得前些日子裡在葉家隔壁聽牆角的時候,葉守財兄弟倆已經十分反感再給王秀麗添妝,可今日這幾人還是又走到了一起。
葉守財兄弟倆天生的混賴,那裡有小便宜就往哪裡鑽,而葉珍金則就是一門心思的就想給女兒添妝。
兩伙兒人雖然目的不同,但總都是要錢,當然就能走到一起。
葉青釉面上有些冷:
「我家就我一個閨女,沒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姐妹。」
「別說我沒有銀錢,就算是有銀錢,也沒有道理給一個不和我同姓,只見過一面的人添妝吧?」
葉珍金的面色驟然僵住,而她身後的王秀麗俏臉氣的通紅,惡狠狠的剜了一眼葉青釉,一抹怨毒的神采一閃而過。
而葉青釉.....剛好就將那抹怨毒看了個一清二楚!
說不想笑肯定是假的,葉青釉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壞心思這麼明晃晃的擺到臉上來,幾乎就在同她直說——
『你等著,等我成了柳府里的奶奶,我一定會想辦法害你!』
但,又有點兒笑不出來。
因為這件事在正常人的邏輯里看,簡直匪夷所思。
葉青釉想了想,第一次認真的同自己這位沒見過幾面的大姑開口詢問道:
「柳府缺銀子嗎?」
這問題問的引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