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前兩種意思絕對行不通,最大的可能性絕對是第三種。
那麼,什麼時候會發生『善』變成名字的情況呢?
葉青釉下意識想到一種場景——
柳二公子有可能是剛出生,或出生後不久,下人,或是柳二公子的生身小娘,亦或是別的任何有可能抱到柳二公子的人,抱著他來到柳大老爺面前,說道:
『老爺,公子出生許久,應該得給取名字了吧?』
而柳大老爺,隨口應付了一個『善』。
這是在說確實可以取名了,但對方顯然錯以為這是給柳二公子的名字。
然後,柳二公子的名字就這麼將錯就錯的被應付了過去。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不僅是越大公子的身份超乎葉青釉所猜想,而這柳二公子的身份,也會是跌破葉青釉所想的低。
柳府大房全在任上,只丟下了一個不被期許的孩子。
家中甚至還是二老爺當家.......
葉青釉腦子裡閃過剛剛在庭院中看到的柳二公子的姿態,心裡立馬就多了些想法——
如果對方擅長的是伏低做小,也許在看中孫子的長輩面前,也還是能說上幾句的話的。
但要這樣在夾縫處生存下來,且有些歪門心思的人捨棄自己的利益和名聲,去幫助一個娼妓之女,無論如何也不太現實。
王秀麗哪怕是來,柳二......應該也是不會幫她的。
葉青釉發著呆,眼前的光影突然一陣明滅,嚇了她一跳,定睛細看,這才發現原來是越大公子不知何時俯身,用修長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看上去像是要招回她的神志:
「至於你原先說,不排除極小的可能,罪魁禍首還是柳二老爺.......那更加不可能。」
「那老匹夫確實是貪財好色,但既然我來,就不可能留下大把柄,而且他.......」
越縝向來言辭犀利,也就只有言及此處的時候,才有些真心實意,而非刻意的停頓,因為他確實是說不太出口。
可偏偏葉小娘子目光如炬,盯得他有些所避不開,只能無奈道:
「而且他,雖然愛買妾不假,但那些妾室基本都是心甘情願來的。」
「你還記得你上次來柳府說定瓷事宜時,中途聽到的那些笑嗎?」
葉青釉回憶著先前的情況,臉上的神情慢慢僵化呆滯。
而越縝,則是在避開大部分不能同小娘子講的細節後,將事情用一種十分含糊的春秋筆法刪減,描述了個大概:
「他那日新得了個小妾,自然笑的猖狂得意。」
「我當時讓明禮去尋柳三老爺規勸他,柳三老爺也是進門見那小妾才金釵之年......所以才同柳老二打了起來。」
兩人雖然是同父,可一胖一瘦,體型差上兩三倍,不必多說,自然是柳老二勝了。
可這事兒一瞧就不像是個正經事情,後來他借著兩兄弟相爭家宅不寧的由頭,也做了個牽頭,抄檢過二房的宅院,也請過那小妾的父母。
可是.......
越縝垂下眼:
「那小妾的父母就是收了銀錢,將閨女賣掉的,他們家中還有八女一子,長留將人帶來的時候,有好幾個還問能不能一併留下來。」
「連那比你還矮半個頭的新妾,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裡。」
「我朝律法,對方已過金釵,又有父母請媒許配,也過了身契,自己也自願,根本沒有辦法送走。」
「況且.......」
況且,那新妾似乎怕極了離開柳府,幾乎給出現在她面前的人磕頭,一直不停的在喊『不要回去,不想回去,這裡很好,不用在家中同幾個姐妹搶食,又被幼弟欺負』.......
很大一場鬧劇。
最後深居簡出的柳老夫人聽見外頭的聲音,瞧出來他不喜這種事情,所以才做主給了對方一些銀錢,將人送走。
不然,哪怕是他眼下能將人帶走。
對方只要握著小妾的身契,以後那小妾無論到何處落根定居,都能去當地官府直接帶官差抓人,將人帶走。
甚至.....
沒準都不用抓,那小妾自己就會回來。
第160章 越大公子的相助
越縝捏了捏眉心,重新坐回到主位之上,似是有些不想再提起那些事情:
「......所以,若我沒有料錯,那罪犯葉氏,應當就如你所言,是借著柳老二的幌子找良家女子私賣。」
他是什麼樣的人,或許他自己也看不透。
不過柳二是什麼樣的蠢貨,他一眼就能看到對方八輩祖宗。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柳二就用黃金馬車和本在車上的各色美人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