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2 / 2)

韋訓知道他這口氣雖然緩了過來,但脈搏時斷時續,極為微弱,若就此拋下不管,仍舊是死路一條。他果斷將十三郎負在自己背上,用撕爛的衣裳布條緊緊捆住,背心與他胸膛貼合,同時潛運丹田真氣,向他渡氣續命。

若是武功稍弱者,以內力救人,稍有不慎便會經脈逆轉,傷及自身,雙方不能挪動。韋訓仗著自己先天悟性奇高,鋌而走險,一邊背著傷員不斷續氣,一邊拔腿奔出敞開的院門。

在十三郎身上耽擱了片刻,此時已不見襲擊者的去向。

右手邊的道路上,一名十三四歲的小貨郎正蹲在地上叫罵,身邊泥中滾落了一地桃子。他肩上掛著一隻竹籃,一邊往籃中撿桃,一邊惡聲惡氣地罵道:

「趕投胎的橫死鬼!搶吃熱屎的撮鳥!撞了你爺也不知停下磕頭謝罪,跑這麼快,是背著你娘趕去閻王殿裡點卯啊!」

韋訓心中一動,這分明是有人背負一女子從此路匆忙經過,跑得急,途中撞翻賣桃的貨郎。

此時情勢危急,刻不容緩,無暇仔細斟酌,他背著十三郎,疾如流星般朝右邊追過去。一路狂奔,並沒發現任何可疑人物。他縱身掠上牆頭又跑了一陣,周圍街巷中的行人紛紛抬頭望向這個背著人飛檐走壁的少年,俱是驚詫莫名。

又是一處路口,韋訓一無所獲,停下腳步,站在牆頭髮愣:難道她已經被人掠進附近建築里藏匿起來了?倘若是拐子所為,慣例是將目標擄進屋裡,或恐嚇或毆打,剝去衣裳換身行頭,家人即便報官都難以尋覓。

疑團如烏雲般翻卷著湧上心頭,韋訓當機立斷,掉頭折返,再往奔回那處小院。可等他回到原地,那個蹲在地上叫罵的小貨郎早已消失無蹤,只留下滿地粘泥的爛桃。

中計了!驚慌與憤怒一瞬間令韋訓渾身惡寒,手足發麻。

門前這條路分兩岔,假設那貨郎是提前被安排在右路,他只需佯裝被人撞翻,便能輕易引得韋訓向錯誤方向追擊,無需冒險交手,不費半分力氣。

院中,楊行簡的呻吟聲仍未斷絕,驢在樹下不停尥蹶子,仿佛也知道大禍臨頭,只因拴著韁繩無法奔跑。

韋訓向井中丟進一根繩子,將斷腿的楊行簡提起來,急切問道:「敵人有幾個?什麼模樣?逃往何處?」

楊行簡疼得渾身直哆嗦,言簡意賅地敘述道:「茶釜里水幹了,我去院中水缸里取水,被人從背後踹進枯井,別的都沒瞧見。」他頓了頓,又說:「我在井下,依稀看見有人影映在井壁上,那人好像扛著些什麼,往院門口跑了。」

這一句「跑了」尚未完全出口,韋訓已旋踵再次飛奔出去。

楊行簡忍痛左右張望,沒看見寶珠的影子。再回想起韋訓慘白髮青的臉色,以及他肩上失去意識的十三郎,頓時魂飛魄散,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韋訓向左路發足狂奔。

夜間他全神貫注警戒守護,誰想敵人卻陰險地挑了太陽升起之時,趁他繃緊的神經剛剛放鬆那一刻出手。猶記得寶珠曾在長秋寺中不經意間提過想吃櫻桃的話,彼時四周人山人海,不知是哪個心懷叵測之徒將這話聽了去,埋下今日禍端。

敵人先用「櫻桃畢羅」的誘餌將他引出院內,推測他很快便能察覺端倪回防,於是擄走寶珠之後,出手將十三郎傷至瀕死,令他不得不耗時搶救。再用貨郎於右路布下疑陣,將他引向錯誤的方向。這兩手拖延時間的連環計使出,饒是他輕功蓋世,也再難追上。

敵人處處料敵於先,不費一刀一劍,連面都沒露就成事了。恐怕早就埋伏在四周,將各人的喜好、武力打探得一清二楚。即便誘敵失敗,還有別的陰險招數在後面等著。

此時此刻,韋訓看任何人都覺得異樣,任何角落都覺得可疑。眼見前方有個推板車送貨的腳夫,車上似乎能藏人,他飛起一腳踹斷車軸,七八筐葵菜、蕪菁隨之落地。

那菜販正要大罵,眼見韋訓陰森如鬼的臉色,心想這人能將車踹爛,這力道若是踢在人身上,恐怕會當場喪命,當即咽下了辱罵。

韋訓一路見車攔車,見轎翻轎,左突右沖,將整條街攪得人仰馬翻,鴉飛雀亂。他見巷子裡有家銅鋪,匠人坐在門口,地上擺出各樣銅器招攬生意,衝上去揪住他衣襟,如捏著雞鴨脖頸般將他提了起來,厲聲問道:「你坐在此處,可曾見到剛剛有可疑的人背著人從此經過?!」=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

最新小说: 九枝燈 原來我是魔二代 我在古代養百獸升官護國 穿年代文,但海歸神豪 穿書後,成了炮灰小妾 漂亮备胎穿书之后 斗罗之神眼降世 小貓咪變成人類幼崽後 我不是大魔头 我的白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