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大夫家族不願與公主婚配,紛紛辭疾不應的靈感,來源於《舊唐書》唐憲宗嫡長女岐陽公主選駙馬的記載。quot駙馬為公主服斬哀三年,所以士族之家不願為國戚者,半為此也。quot不想戴孝那麼久所以不想尚主。
第206章
楊行簡換了一身儒服,扮作採風問俗的讀書人,輾轉約上那名來自長安的蒼頭,在一家街頭小酒肆中相談。
那蒼頭是韓家的家生老僕,已年逾六旬,以一方青巾裹著斑白頭髮。見楊行簡文質彬彬,自稱是長安士人,對他極為恭敬。再三推辭後,才在席上落座。
酒博士端上葷素酒肴,將一壺新醪放在火爐上溫著,兩人用京師官話客客氣氣攀談起來。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一桌,有一對少年男女沉默地對坐飲酒。小娘子生得俏麗,卻陰沉著臉,小郎君偶爾說一兩句笑話逗她。酒博士只當是小情侶鬧彆扭,上了酒菜後便識趣地不再打擾。
蒼頭頗有悔意地說:「那一日老奴是昏了頭,實不該把家裡的事說出去。被那書生寫成故事,要是被主人知道,定要重罰老奴。」
楊行簡安慰道:「傳奇志怪戲文,向來以漢喻唐,不涉時事。再說裡面大半情節都是文人杜撰出來的,老丈大可不必憂心。」
蒼頭一聲長嘆,反駁道:「郎君說反了,裡面大半情節都確有其事,我家四郎著實命苦,不是老奴信口胡謅。」
楊行簡暗忖:伯仲叔季,韓筠是韓仞的幼子,表字季舟,行四沒錯。他將蒼頭面前的空杯滿上,表示出極大興趣,說道:「願聞其詳。」
蒼頭默然不語,只是埋頭喝酒。
楊行簡見狀,當即舉手發誓:「皇天后□□鑒,老丈今日所言之事,楊某以性命擔保,絕不會從我口中、筆下傳出去。」
韋訓在旁豎著耳朵,聽他詭計多端的誓言,差點笑出聲,又怕寶珠生氣,捂住嘴強忍著。
這幕僚老奸巨猾,幾次三番勸酒,不一會兒便把蒼頭灌得滿臉通紅,失去防備。
楊行簡適時拋出疑問:「宮禁森嚴,韓公子怎麼可能認識深宮貴主呢?」
蒼頭抹去嘴角酒漬,緩緩說道:「公子當時年方十七,剛入禁軍擔任執戟。恰逢聖人去禁苑狩獵,他隨軍護衛。那一回諸多王公貴族在列,公主挽弓射黃羊的英姿,他一見傾心,當時僵在馬上,差點因御前失儀被長官懲處,從此情根深種。只是尊卑有別,覺得毫無指望,不敢向人訴說。」
寶珠輕輕「呵」了一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韋訓倒覺得韓筠的反應不足為怪。畢竟他自己第一次在鬼宅見識寶珠的連珠箭,同樣覺得驚艷無比。本以為是個養尊處優的哭包,沒想到有這手功夫,自此對她另眼相看。
他悄聲問:「那韓竹竿看見你了,你沒瞧見他嗎?」
寶珠低聲說:「你不知天子狩獵有多少人跟著,幾千名禁軍,穿戴一模一樣的頭盔鎧甲,不管獐頭鼠目還是英俊瀟灑,遠遠看去,沒有任何區別。」
那邊楊行簡繼續追問:「既然不敢向人訴說,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蒼頭醉意上頭,斷斷續續訴說:「有一日,家翁去赴宮宴,回來時焦頭爛額連連嘆氣,說什麼『禍事臨頭』『齊大非偶』。娘子上前詢問,家翁說聖人相中了小公子,有意為公主指婚,他不敢答應。
這事在府中傳開,公子先聽聞賜婚,頓時大喜若狂;緊接著又得知阿翁推拒了,氣急攻心,一頭栽倒在地,昏迷數日不醒。若不是請了名醫來施針,說不定就生生慪死了,家中這才知曉他的心思。可是君無戲言,家翁拒婚已是鋌而走險,豈能再反悔。
公子大病一場,心灰意冷卸了禁軍之職,喪魂落魄離開長安。我和幾個老僕跟著他,在外面漫無目地漂泊了兩年,眼看心病快平復了,誰想聽到公主薨逝的消息。我們一路狂奔回到長安,沒趕上葬禮,封土都堆起來了。他受不住打擊,非要在終南山下結廬,為公主戴孝守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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