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的一句,許家三人都聽出其中諷意,神色俱是一變,尤其許硯時望向簡檸的目光複雜莫名,有愧疚,更多痛楚,極力壓制情緒,僵硬回復秦方慧:「是,當初是我做得不對。」
秦方慧不置可否,倒是站在她身側的夏董見氣氛有異,笑言道:「也是檸檸太低調,硯時不知道她和秦董的關係,才鬧出這點生分。」
「如有慧眼,必能識珠。」
秦方慧又看向許懷瑾,直言不諱問,「許董您說,我說得對嗎?」
她唇邊雖帶著笑意,但目光中的諷意來勢洶洶,絲毫不掩強勢。
許懷瑾臉色驟變,身體一僵,差點沒能維持住表面的體面,許久才躬身低頭,鄭重說:「秦董說得是,我們許家眼拙,誤將明珠當魚目。」
說罷看向簡檸,歉疚說:「還請見諒。」
夏董眼睛都看直了,直覺其中有事,又不好輕易斷論,目光不動聲色在幾人間流轉。
「許董言重,孩子們的事理應讓他們自己解決。」
秦方慧容色不變,談笑間斂了三分氣勢,高高在上的坦誠相告,「但許董應當懂我,做父母的心都是這樣,孩子總是自家的好,外人再優秀也配不上。這道理許董從前懂,以後自當貫徹始終。」
這是要他們擺正位置,不要摻和,更不要妄想破鏡重圓的意思,許懷謹聽懂了,仿佛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臉上一陣火辣,但面對秦方慧,這口氣也只能忍下。
「秦董說得是,我記下了。」
秦方慧嗤聲,皮笑肉不笑:「硯時也當記著。」
許硯時頂著壓力同她對視,卻是繃緊唇線一言不發,片刻目光不自覺移向簡檸,無聲的抵抗。
但一腔勇氣觸及對方柔和眉眼,明明沒有一分疏離半分怨懟,許硯時卻倏然感覺到徹骨的寒意。
是那種被刻意模糊的痛楚被無限放大,清晰擺在眼前的猙獰,結痂的傷口算不得可怖,卻帶來深入骨髓的疼,心中千言萬語都吐不出口。
眼見對方步步敗退,簡檸但笑不語,目光不動聲色掃過父子三人,是與秦方慧一脈相承的英氣自持,從容莫測。
——
簡檸知道許硯時必定會找機會來尋自己,沒有刻意躲著,酒意上頭想要透氣,便去了花園。只是沒想到,先來那個是許馳洲。
「我沒有想到再見面會是今天的局面。」
沒有多餘寒暄,許馳洲連開場白都省了,單刀直入說,「我知道說對不起太沒誠意,但我還是想先跟你說這句。簡檸,我很抱歉。」
「不關你的事,你不必自責。」
簡檸可以對許家任何人冷臉,但對於許馳洲,她心裡始終留有一分感激,「你放心,我沒打算報復許家,也一直記得大哥你對我的幫助。」
許馳洲怔了下,眉眼不覺染上笑意:「難為你還肯叫我一聲大哥。」
「跟旁的無關,單純覺得『馳洲總』三個字有種強行生分的彆扭。」簡檸坦蕩蕩與他對視,彎唇說,「叫大哥,雙方都吃不了虧。」
許馳洲當然知道她這句「旁的」指什麼,壓住心中情緒說:「硯時知道那件事後,這三年都沒有回家,他一直以為是爸媽將你藏起來,花了很多精力找你。」
「那件事他沒有錯,但我們已經離婚,覆水難收。」
「不能考慮回頭?」
「你覺得可以?」簡檸反問,「如果你愛人的至親殺了你們的孩子,你跟她還能繼續在一起,快樂生活,生兒育女?」
簡檸面無表情,語氣平常不含一絲陰陽嘲弄,堂堂正正將問題擺上檯面,就堵得許馳洲啞口無言,再艱難的談判桌都沒有此刻的束手無策。
「抱歉。」他看著她,眉眼被夜色染出幾分落寞,嗓音低而清晰,「我不該抱有僥倖。」
簡檸沒說話,許馳洲問:「未來智慧集團還會跟許氏合作嗎?」
「你放心,一切都不會變。」簡檸說,「我不會把私人感情帶入工作,至於其他,我不會手軟。」
「嗯,我明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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