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嬴,」她說,「裴明府的門客,你們之前見過我了……繼續喝,不用看著我,當我在自言自語就行。」
「把你們叫出來沒有別的事,只是想告訴你們,你們是安全的。」
「刺客混跡在你們之中,刺殺明府,只是其一。想要明府遷怒於你們,才是其二。淡河船隻不足,兵源缺乏,如果你們在這裡出事,那明府在周遭就得不到來自百姓的一點幫助。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我們不會自斷後路的。」
小女孩低著頭喝米湯,不說話,那個男人到時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沒問出什麼來。
「問。」嬴寒山放鬆地塌著後背,說。
「呃,長官……我們,能幫什麼?」他比劃著名,有點艱難地開口。
他們能幫什麼呢?他們可以獻上船隻,獻上所有的存糧,自願或者非自願地把自己也搭上去。但這不叫幫助,主動權不在他們。
只要來的長官們想,就隨時可以從他們身上拿走任何東西。
他想不出來他們還能提供什麼「幫助」,他們還能提供什麼?
這個金眼睛的女人有些複雜地笑了。
「如果你們覺得明府適合呆在這裡,適合成為你們的長官,適合保護你們院裡以前的生活時,就是在幫他了。」她說。
「我們說了算嗎?」米湯讓他的膽子大了一點,敢於發出第二個疑問句。
「嗯,你們說了算。」嬴寒山說。
她帶著兩個人在軍營里轉了幾圈,海石花剛好經過,順手把女孩蓬亂的頭髮扎了起來。
這期間嬴寒山一直反反覆覆地講之前她講過的那段內容,直到回到那個用來關押的帳子,她停下問這兩個人:「我剛剛說了什麼?」
他們面面相覷,試探地回答:「不殺我們?」
「對,這就可以了,」嬴寒山說,「去告訴他們這件事吧。」
帳篷里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兩個人還會回來,那個女孩的母親伏在她的肩膀上大哭大笑,淚水濡濕了剛剛紮好的辮子。
士兵們煮好米湯,看管著他們領水領食,雖然現在暫時還是不能釋放他們,但死亡的陰影已經淡去了很多。
嬴寒山注視著帳前的水汽,抬頭看向逐漸變成淺黃色的天幕。
「你發現問題了嗎?」她問系統。
「我一直覺得我們在樹下和狼群搏鬥,但樹梢上纏著一條預備攻擊的蛇。在出使第五爭時我們莫名其妙遇刺了,這一次也是,我不知道我們的敵人到底有沒有心力這麼縝密地安排刺客,製造假身份,培訓他們融入這個群體。」
「這不像是將領的做派,我覺得有什麼人一直在算計我們。」
夜幕正沉沉地向下墜落,她聽到系統的白噪音。
「這意味著這個人非常了解你們。」系統說。
「宿主,如果你找不到這個人,這會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