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師並不動彈,只瞄了眼,開口說道:「我這雙手,不宜沾這等俗物。告訴我數字即可,我就不點了。」
「三十六萬。」
漠師疑惑地看著杜嬌嬌:「不應該啊?鄧先生說的,可是五十?」
「我哪裡還有啊!他留下的那些錢早不見了。他託夢給我,要我管他爸媽拿。他父母那邊也就不到一千萬,全部都給馬大師了呀。」杜嬌嬌氣得直哆嗦。
「完了他還管我要,他都要四筆了,我一共給出去兩百多萬,我哪裡還有錢!」她哭了出來。
「嘖……人生苦難多啊,錢財乃身外之物,用來擋災是最適宜的。你不要想不明白……」
杜嬌嬌猛抬頭,眼袋又黑又大:「麻煩你帶個話給他,讓他來整死我算了!反正我的錢都給你們了,我也活不下去!」她捂住臉大哭。
「唉……看你這麼為難,也罷也罷,我去勸勸鄧先生,看看有沒有周旋餘地。」
「讓他別再託夢給我,我已經是個精神病了!」杜嬌嬌崩潰大喊,「一閉眼就是惡夢,我睜著眼都想不出的惡夢,根本不敢睡覺……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嗯、嗯。」漠師同情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杜嬌嬌嚇得一抖,往後蜷縮身體:「我沒別的意思,但請你別碰我,我現在……醒著也會做惡夢……嗚嗚嗚……」
「可以可以,我非常理解。」漠師息事寧人地舉起雙手。
「我跟老鄧好歹夫妻一場,他在地府要生活,我在人間也要生活啊。請他別再逼我,我看我很快就要去找他了……」
「好,今天先這樣,我這裡還有事。」漠師抬頭看了掛鍾,下逐客令,「你回去之後……」
杜嬌嬌剛站起身,聞言,立刻向他望去,眼含期待,以為大師要給她支招。
「儘快籌錢。好了,去吧,去吧。」
杜嬌嬌萬念俱灰,嘴唇抖得不象話,扶著牆才算走出了門。
漠師也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毫無顧忌地抓起沉甸甸的紙袋,打開袋口,往裡張望了下。合上袋口,他抱起袋子走去裡間。
「走吧。」看完一場戲的蕭路提議。
「嗯?走?」夏澤奇怪地望了蕭路一眼,指指裡間,「我還沒見識他的本事呢。」
「沒什麼好見識的,江湖騙子。」
「你好像有點武斷。」
蕭路耐下性子:「他見的那個女人,是你幫忙處理過的鄧汝豐的妻子,兩口子沒一個好東西。你看這所謂的大師,跟她之間不清不楚的金錢糾葛,什麼氣功大師,只是一個不入流的騙子。」
夏澤因為自身感情關係,不肯去找何家,好容易忠僕騰泰鍾給他找來一個大師,自然不肯輕易放棄。
又聽蕭路語氣似乎很沖,下結論這麼快,心裡更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