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路一挑眉。
夠蠻橫的,鬼差和擺渡人對亡魂都客客氣氣,生怕遭遇投訴扣功德。
這黑無常的編號很靠前,一聽就知是老員工了,幾百年轉不了世,還完全不在乎功德?
蕭路心念一動。有沒有可能,黑無常知道,根本扣不了他的功德?
「伊總啊,」乙卯-33痞里痞氣,「你差不多也收斂收斂吧,這才多久,又來一個。」
他打量白一航一番:「嚯!他這條件,別是個明星吧?」
「不關你的事,少問。」伊卡洛斯懶洋洋地說,順手抓起此前圍在白一航身上的浴巾,慢條斯理,擦拭嘴邊血漬。
「牛!」乙卯-33看著他的做派,又掃了眼凌亂不堪,滲透鮮血的床褥,突然一聲怪笑,「伊總什麼時候也便宜便宜我?別吸我的血就行。」
「你?」伊卡洛斯輕佻地掃他一眼,「行啊,你先把臉整了。你知道,我不跟豬上床。」
「你!」乙卯-33怒道,「不行就不行,侮辱人幹嘛!」
「呵呵,管好你自己的事。」伊卡洛斯指指亡魂,「少說些有的沒的。」
「狠,真是牛。」乙卯-33伸出大拇指,刷過下唇,「沒辦法,誰叫你是黎王的座上賓呢?」
「知道就好,能別煩我了嗎?」伊卡洛斯眼神不屑地從乙卯-33身上拖過。
白一航人已死,旁觀二人全部對話,驚愕得雙目圓睜,連呼吸都在發抖。
」伊卡洛斯,你在說些什麼啊?他是誰?我怎麼死的?你乾的?」
「乙卯-33,」伊卡洛斯催促道,「快點。」
乙卯-33不服氣地舔舔嘴唇,上前一把拽起白一航,順手從地上撿起他的外套長褲,扔到他身上。
「穿上,別丟人現眼。」
白一航哆哆嗦嗦穿了,期間不歇氣地追問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似乎徹底厭煩,轉頭尖叫:「我能讓你再死一次你信嗎?別!煩!我!」
白一航嚇得立刻閉嘴。
「嘖嘖,伊總,這可不行,人家有用得很。」乙卯-33陰陽怪氣。
房間門打開,兩個清潔工打扮的人,推著一隻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垃圾桶走入。
他們好像對屋內駭人的畫面完全無感。兩人配合默契,合力抬起屍體塞進垃圾桶。而後一人將血染的床單被褥團起,塞進垃圾桶。
另一人從衣櫃中取出全新被單,麻利更換。
「早有準備啊。」蕭路淡淡說道。
床單下,鋪墊的竟然是塑料布,阻止血液滲透進床墊。
哪家正常的酒店會這麼幹?
不消片刻,收拾停當,兩名清潔工一個推、一個拖,吱吱嘎嘎,慢悠悠將垃圾桶弄出房間。
「走吧,白一航。」乙卯-33吩咐。
白一航當然不肯走。
乙卯-33上去一個大耳刮子:「我給你臉了是吧?」
白一航常年健身,屬於型男。可從小富養大的,從來沒打過架,需要動手時,自然有人替他出頭。
空有一副健壯的身軀,一個耳光就將他徹底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