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四目相對!
沈長修來不及閃躲,石化在牆邊。
彥兒滿臉愣怔:「少爺,你怎麼站在那裡?」
「哦,我、我出來方便,」沈長修說完,打了一眼苗叢蓮緊閉的房門,想著她應該沒醒。
彥兒似乎抓到了什麼關鍵,扯著大嗓門抬起手指責他:「有茅廁不去,你站在牆角方便?!少爺你不能如此不講究!」
我~~~~~擦!
「……」沈長修一陣恍惚,隨即暗暗反駁道:你才不講究!
「少爺,你手上怎麼有血啊!」彥兒猛一聲大叫,隨即快步走過來,眼神掃到他肩頭,駭然,「肩膀上也有!」
沈長修這才反應過來,應該是蹭到剛剛背的人身上血了:「哦,咳得厲害,咳出血了。」說著又假意咳嗽了幾下。
這時,苗叢蓮的房門快速被打開,她見狀忙不迭迎過來:「修兒,你怎麼不在屋裡躺著?」
沈長修邊咳嗽著邊擺手:「娘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起身活動下。」
兩人將他攙扶進屋子裡。
苗叢蓮見他一身汗,還以為他冒冷汗,忙對彥兒道:「快去給少爺熱藥,」
又喝藥!
好在沈長修已經將廚房庫存的藥,帶毒性的那些藥材去除了。
不多時,彥兒端來的藥,沈長修就當成有顏色的苦味飲料大口咕咕喝下。
忙乎了那麼久,他確實渴了。
喝完就躺下去:「娘,我困了。」
他確實累了。
「嗯,好,修兒睡吧,」
彥兒隨手將他褪下了的衣衫拿去清洗,坐在院子裡邊揉搓邊念叨:「少爺的病啊,怕是沒救了,咳了這麼多血……」
……
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凌晨夜裡。
沈長修躡手躡腳進了彥兒房間,找到了針線,又沐浴著月色,披星戴月,來到了破道觀附近。
遠遠的,忽然見到裡面若隱若現有光亮,沈長修連忙減緩了腳步,心生疑竇:亮燈了……難道道觀里還有其他人?
他小心翼翼摸近,來到亮著燈光的那間側房外貓腰潛伏著,確認自己沒發出一點動靜,正欲小心打探。
「進來吧!」
裡面猛然傳出的一陣低沉的聲音,嚇到沈長修一個激靈,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這…這不是那將死之人的聲音嘛?!難道是迴光返照?」
沈長修硬著頭皮進去,但見那人正盤腿坐在床上,閉目打坐。
沈長修瞬間目瞪口呆:「我去!什麼情況?我醫術高明,也沒有這麼高明吧,走之前還奄奄一息呢,你這一下子都能坐起來了?!」
那人舒了口氣,放下抱團的手,睜開眼:「你果然守信用,放心,我也會守信用的!」
光聽他聲音,沈長修都覺得不可思議,受了如此重的傷,中氣還如此舒緩……他隱隱料到,眼前的這哥們,他定然不是凡夫俗子啊。
於是不動聲色,接話:「那是自然,我帶了針線,幫你將斷了的筋接上,肚皮縫合,時間久了怕是無力回天了。」
那人一怔,用十分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你能接上?!」
「我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畢竟沒幹過這事。」
「嗯!」沈長修輕描淡寫點點頭,「你躺下,我現在可沒有麻藥,你能忍痛吧。」
對方乖巧躺下,朝他點點頭:「來吧。」
沈長修將燭火放在面前,穿針引線,接著將針線和筷子都放在沸騰的水裡煮透,算作簡易消毒處理。
然後用筷子夾住繡花針,隨即開始了簡陋的縫合手術。
躺在那裡的人淡聲問:「你是大夫?」
沈長修一怔,聽這淡然的語氣,仿佛自己在縫製的是別人的皮肉……於是在心中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推測:「嗯,你是個高人!」
「呵呵,高人?」對方苦笑一聲,顯然對這個稱呼十分蔑視,「高人會躺在這裡,忍你這個小白臉魚肉?!」
小白臉……沈長修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好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