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夜情形,冷寒十臉上不由自主暈開一團淡淡的笑意,他情不自禁喃喃,「之前叔叔也遇到一個比美豆還愛哭鼻子的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聞他說的這話,黃婉眼眸一閃,似乎有些想法,忙不迭抻著脖子追問:「啊?是誰啊?」
被她這樣詢問,冷寒十才猛然反應過來,忙正色道:「哦,只是路上撿到的一個傷者。」
沒吃到瓜的黃婉有些失落:「哦,路上撿的啊……我還以為是小叔叔的心上人呢,嘻嘻。」
心上人……
不知為何,向來淡定的冷寒十,忽地臉上落了一寸紅,心口也開始跳動的厲害。
美豆忽然發覺冷寒十脖子上的掛件,隨即用小手緩緩抽了抽:「咦?小叔叔脖子上竟然戴鏈子了?」
那一瞬,像是被人發現了什麼隱私一般,冷寒十心跳愈發加快,他即刻將美豆送到大嫂懷裡:「哦,叔叔還有公務,就不陪美豆了。」
大嫂猝不及防接住懷裡的閨女:「啊?哦……」
冷寒十垂著臉說完,匆匆逃離家門。
美豆堵起小嘴巴,滿是不悅埋怨著:「小叔叔不是說好一直背我的嘛!」
正好冷凌鶴湊過來:「呃?那小子走了?」
大嫂點點頭:「嗯,說是有事,不過……」說著,她升起一臉莫名,琢磨著,「這次見寒十,感覺他有些不一樣了。」
冷凌鶴隨口問著:「嗯?不一樣?怎麼不一樣?還不是那一副好看的——冷臉嘛!」
面對他的大條,大嫂忍俊不禁,隨即想了片刻,才詭譎笑了笑,一副大明白的表情:「感覺你這個弟弟啊,他像是……有心事了!」
「心事?啥心事?」冷凌鶴一頭霧水。
大嫂一副秘而不宣:「呵呵,你不懂。」隨即將懷裡的閨女遞到他手裡,活動著胳膊,軟綿綿道,「美豆又吃多了吧,重死了,冷大爺,你自己的閨女自己抱啊。」
說完,扭著腰肢逃走。
「嘿?叫誰大爺?!」
待出了府門,冷寒十這才鬆了一口氣,片刻,有些倉惶捏著脖子上的掛件:「我……我這是在緊張什麼啊!」
一時間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心緒。
~
冷寒十最近被這個不知是夢還是真人的「蟬郎」,攪動的心緒愈發不靜,他一會呆呆看著自己畫的那張後背圖,一會又盯著那條鏈子……失魂落魄,像是陷入情網之中不能自拔。
甚至在查閱案宗的時候,一個「蟬」字的出現,都能讓他瞬間神魂出竅,神遊千里……
「寒十?你怎麼了?」廖項賢滿臉詫異盯著那邊神色呆滯的人,隨即疾步湊過來,一把抓過他手裡捏著的案宗,「這有什麼隱藏秘辛嘛?能讓冷指揮使看到嘴角都上揚?」
冷寒十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竟然呈現如此怪異的表情:嘴角上揚?!那是自己能做出來的?!!!
冷寒十連忙恢復正常神色,咽了咽口水,為自己開脫:「那個……」
「也沒什麼啊!」廖項賢看完,扔下案宗,有些不解盯著冷寒十,「你是咋了?中邪了?要不要我給你去寺廟裡燒燒紙,上柱香啊?!」
冷寒十一臉無語:「瞎鬧!」
廖項賢不依不饒:「不開玩笑啊,寒十,我感覺你最近真是不對勁!你別嚇我啊,有事也別瞞我!」
冷寒十露出一臉的篤定,直直對上他的目光:「無事!」
看到這神色的瞬間,廖項賢瞬間露出放心的笑容:「對嘛!對嘛!這才是正常的冷寒十!」
冷寒十望著廖項賢離去的背影,喃喃:「正常?正常嘛?」
「寺廟裡燒燒紙,上柱香……」
剛剛廖項賢玩鬧的話,倒是提醒了冷寒十,「參憂。」
直到他自己開始意識到已深陷泥潭,這才想著選擇求救。
無奈之下,他當即騎馬跑去郊外寒光寺,見參憂!
~
寒光寺。
來到山下下馬,一掀衣擺,匆匆奔上台階,邁入寺門,直衝伽藍殿。
只是剛從寺院旁邊拐過,臨近殿外,忽然掃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從伽藍殿裡出來,冷寒十目光追隨看去:那人……好像念憂館的老闆。
這寒光寺是皇家寺院,尋常人可以隨便進去上香拜佛,但這伽藍殿裡的參憂,那可不是什麼隨便人都能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