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避不開啊,大監,我來了,」沈長修看著這滿樓的綠色植物,驚嘆著,「嚯,這麼多綠植,大監你很缺氧嘛?」
「呃……」立在綠植叢里的末巒不解其意。
沈長修這才反應過來:「哦,我是說,大監很愛植物啊。」
末巒鼻息一畫,淡淡道:「沈長修,你不覺得它們很有生命力嘛?就像你一樣。」
沈長修確定了他的方位,但也不著急過去,繼續氣定神閒打量這些綠油油的植物。
「我?哈哈,」沈長修一副詫異的姿態笑起來,待笑聲漸退,他恢復正色,「嗯,也是!那這麼說大監應該也是很喜歡我咯。」
末巒呵呵一笑,慵懶著嗓音:「呵呵,你啊,我確實不討厭!可若你能為我所用,我肯定會喜歡你的。」
沈長修發出咯咯諂媚笑音,扯了一根葉子,銜在嘴裡:「為你所用?!怎麼用?需要我幫你復仇嘛?」
復仇二字一出,讓末巒手中動作登時一滯。
沈長修雙手插胸前,面色一緊:「要我說的明白一些嘛,復……夏莎國之仇!」
「啪!」
末巒手裡的抹布瞬間落在地上!
末巒疾步穿過綠植,走到沈長修面前不遠處,死死盯著他,連帶聲音都顫抖:「你、你是如何得知?」
不等沈長修回說什麼,他殺心驟起,身形瞬移,剎那間來到沈長修跟前,一把揪起他的領口緊住他的脖子。
被他拽著眼看就要雙腳離地了,慘白著臉色的沈長修反問:「大監,想要我說,還要勒我脖子?」
末巒聽聞這話,才緩緩鬆開手,面色陡轉,嘴角一牽,「嗯,是我冒失了。」
隨即,好整以暇幫他整了整領口,好聲道,「沈長修,說說吧,你是去萬俊山……到底是發現了什麼?」
「發現大了去了!」沈長修忽然抬高了聲調,嚇了末巒一愣怔。
接著,沈長修戲精上身,一副認親的激動,感慨萬千:「大監…不!我應該叫你長輩啊,族人,我也是夏莎國後人吶!」
末巒面上瞬間一片譁然:……
他眼珠子滾了幾滾,也沒想明白沈長修的這番操作是出於何意。
沈長修抬起手壓了壓,以此安撫他的詫異,繼續包含深情:「長輩莫急,聽我慢慢說。我是當年夏莎國一個死裡逃生的人,生的孩子,我爹留給我一封遺書,我看過才知道了所有。當年趙猶對夏莎國做的事,簡直令人髮指!我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末巒面上布滿了猶疑之色,面前人浮誇的表情說的浮誇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只是他好奇:這沈長修到底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難道,他已經見過天綱?
末巒當即憤然一甩袖口:「一派胡言!當年夏莎國只逃出來一個孩子!」
沈長修搖搖頭,嘆說:「那你說,我為何能驅使昊天麒麟,又如何能從南疆鬼地回來?」
末巒啞然:……
沈長修負手走去窗口,一副滿目瘡痍:「而且,這一次,我已經進入了夏莎國,看到了被血染成紅色的夏莎湖!」
「啊,這怎麼可能,我派人去了幾次都沒能找到入口!」
末巒神色震顫。
沈長修忽然轉頭,神色複雜:「我都知道了,趙介不是真正的趙介,而是你的兒子,」
「……」聽聞這話,那末巒震驚到原地僵住。
沈長修見此,徑直走到他跟前,抬起手果斷摘下了他的面具,溫聲道:「所以,在我面前,你無需再藏了。」
沈長修看著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因為長時間戴著面具,面具的壓痕已經滲入面上肌膚里,皮膚上的老年斑密密麻麻,有些瘮人。
就這樣被摘下真面容,末巒渾身僵直,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長修敲出了他的慌亂,於是把玩著手裡的面具,音色一轉:「哎,不逗你了,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是建立夏莎國的神者!只是因為想要插手人間事,而被貶入人間,成為凡人!不過體內還尚且殘留一絲的記憶,所以,我才什麼都知道!順道來輔佐你成事的。」
末巒被他說的一愣一愣,他的思維已經跟不上沈長修的話了,最後,末巒喉間一滾:「你……你真是!」
沈長修見他如此反應,忍不住竊喜:我靠!他信了!
於是負起手,氣定神閒嘴角一抽,「不然,還有誰能驅使昊天麒麟,又有誰知道你們師兄弟在萬俊山做的孽,如今麒麟已經回歸夏莎國,末巒,你何時歸啊?」
末巒果然被他震懾住了。
噗通一下,雙膝跪地,無比臣服:「沈氏後人,叩拜神者。」
沈長修昂首挺胸接受他的跪拜,繼續裝模作樣:「純風,其實,妙真人才是趙介,對吧。」
這話一出,徹底打消了末巒內心還存有對他身份的一絲懷疑,他豁然到:「你果然真是神者,連這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