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你個頭啊,說好看。」
「好看。」
可能腦子確實有點問題,倆人都病得不輕。剛這麼想著,又收到一套金光閃閃的限定男裝,路人兄弟立馬表示:好大佬,好財力,多麼甜蜜的小情侶啊這遊戲他還能打一百吧!!!
可惜樂極生悲,他掉線了。
崔真真還想再組新人,宋遲然:「算了吧。」
「憑什麼?」
「反正你只罵我不是麼。」
說著,好似後知後覺,他問了一聲:「大小姐,怎麼只罵我?」
他每一次叫大小姐,帶著點笑,仿佛真的拿她沒有辦法,因而只好縱著她,寵著她,隨便她耍小性子。
崔真真靜默一瞬,兇巴巴:「怎樣,大不了多發幾張照片給你。」
「誰惹你生氣了?」
遊戲中,崔真真操作的人物一怔,一個人從樹後跳出來朝她開了一槍緊接著又倒下去。
她轉過視角,恰好撞上宋遲然的槍。
黑洞洞的槍口,自身後瞄準她。
「……公主?」
沒由來的稱謂,混合著意味不明的輕笑。剎那間,雙方地位好似發生置換。
他太敏銳了。
從相識起,每個字每句話,崔真真規劃演繹的崔珍珠就是陰晴不定的人。活像同誰較著勁,她是嗆口的辣椒,難哄的怪人,動不動就發脾氣,無止境地索取愛與錢。難道不是一直如此嗎?為什麼要問呢?
誰惹你生氣。
崔真真甚至反思了幾秒鐘,她在生氣嗎?
為什麼?因為誰?作為誰?
崔真真,因時書雅的存在而沮喪了嗎?
固然交鋒中獲得勝利,可對於對方身上無可否決的光彩,她猶豫了嗎?茫然了嗎?
她開始感到疲憊了嗎?
漫長的階梯鋪開,或許能繞整個島嶼好幾圈。而她拼盡全力,說不定窮盡一生僅能觸碰到那麼一點點權力,拽下一兩個人。
其他許多人,更多人,她一筆一畫記在本子裡的名字,他們將繼續優雅鎮定地站在那裡,保持他們的體面。反觀她,時時刻刻都必須精神緊繃,必須提防,必須謀劃,如走鋼絲般的驚心動魄。
她想收手了嗎?
崔珍珠,你又在想什麼呢?什麼牽動了你的情緒?
財團少爺隨手揮霍的錢財?不知打何而來的天賦?運氣?毫不費力湮滅你的光芒,仿佛天生高你一等的人生?不是都見慣了嗎?為什麼還要在意?難道說,你從來沒忘記過洪明洞,那個貧民窟。
你的身體走出那裡,心卻沒有。
你像一個黑洞,無底的黑洞,單憑美麗、絲毫無法填充。一旦看到更美好的東西就想擁有,發現更閃耀的特質就感到痛苦。因為你沒有。你伸長手卻什麼都還沒抓住。像飢餓的人遊蕩在小吃街上,每走一步都發出尖嚎。
如此空虛的、匱乏的軀殼。如此強烈的、難以抑制的欲望。它們在驅使著你,是嗎?
利用得好就是動力,幫助你勇往直前。可若一時不慎,你將被吞沒,成為欲望的傀儡。你在掙扎,是嗎?
——不。
她沒那麼容易退卻,也不會輸。
不足的地方,補上。
不懂的東西,學習。
模仿,體驗,努力,經歷,皆是她的道具。
她不會、不該、也絕無可能註定比別人差,崔真真堅信自己,像時書雅相信自己的城堡、家族那樣。她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大腦、手掌和腳。她相信,赤裸的雙足踩踏過玻璃碎片的痛感,長繭的手指緊握住筆桿的力道。
信任太陽,大海,和遙不可及的燈塔。
信任窮人家的孩子也有能握住璀璨的未來。
只是幸福從來難得,荊棘遍地的登山徑上,宋遲然是一塊攔路石。
他妨礙她了。
她要把他挪開,踢下去。
「哼,不就是一個男的咯,明明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蛋,非要裝作一副智慧的樣子,多管閒事,好幾次給本小姐添堵……」快速調整情緒,她半真半假、陰陽怪氣地罵起槐樹。
宋遲然其實沒有在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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