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極了她。
「那張地圖是錯的。」
視線划過崔真真手裡捏著的紙,宋遲然雙手撐另一塊石頭,也坐上來。
他頭髮卷卷的,穿風衣和拖鞋,一副飯後悠閒散步的樣子,呼吸不急促,沒喘,可見是慢悠悠走來的。
「我知道。」崔真真回。因此她選擇滯留。
「看得出來。」
「你知道怎麼出去?」
「知道。」
「那走吧。」
他剛坐下來,她要走,又得起來。
陰鬱的墨色天,沒有星星,小半張下弦月的臉若隱若現。兩束圓光往外照射,他們間隔著些距離,一前一後,沒人出聲。
拋開網絡,那幾把遊戲與曖昧的金錢照片往來,現實里,他們僅僅是在同一所學校上學的關係,若非中間夾裴野,根本搭不上話。
就這麼走了一陣,繞過大樹,聽見女生的哭聲。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似乎能感覺到人,她聲音大了起來,正哭得投入。
「誰?……啊!」冷不防被光照到,一小片裸的肌膚隨尖叫閃過。
好麻煩,宋遲然舉起雙手,背過身。
「你們、嗚嗚、也是聖格蘭的學生嗎?能不能幫幫我?」女生顫巍巍開口,啜泣的聲音、抱著肩膀的側影像李允熙,滿滿無助的氣息。
她說自己膽小,有夜盲症所以被拋下了。剛才著急找路,一時沒看清又摔進荊棘叢,以至於衣服破了,腿也疼,可能被什麼東西扎到。
「主要我被纏住了,需要一個人幫我解開……」
話落見兩片影子同時動起來,又急忙叫:「我我我這是大腿,男生不准來!女生就好!」
「拜託,幫我一下,別丟下我。」
多麼哀切的懇求,宋遲然與崔真真對視一眼。
前者挪眼,攤手,表示愛莫能助,誰讓他是男的。架不住後者拉他袖子:「一起去。」
這麼粗陋的陰謀,明猜到是陷阱卻要往裡跳嗎?他挑了挑眉,也就奉陪。
從前後到並肩,她們沒能走出百步,腳下遽然一空,虛掩的落葉紛紛揚揚如漫天紙錢般落下。
剎那間天旋地轉,崔真真始終牢記一件事,就是抓緊宋遲然,直至落地仍不肯鬆開。
「……」
受到衝擊,大腦,出現短暫的中斷。
再次恢復意識後,崔真真睜開眼睛,視野被男生放大的臉占據。
「啊,沒死。」他笑,補了一句還好,很自然地抬手替她拂去臉上的葉子。
沒了葉屑,他的目光落到臉上,她轉頭躲開了。
雙手撐地略顯笨拙地爬起來,四下里找了找,沒能找到手電筒,只好借烏雲間偶爾撒漏下來的一點微光打量她們所掉落的地方,一個人為挖鑿的巨坑。
底部是長方形,目測三米多高度。
不高,偏偏土壤質地堅硬,崔真真拔出藏在大一碼鞋後跟的彈i簧i刀試了試,得出結論:在沒有經驗技巧的前提下,妄想模仿時書雅徒手攀岩逃離這裡並不實際。
靠它行不通。她將刀折起來,收回褲袋裡,又找起新的工具。
一串繩索、帶鉚釘的皮手套、伸縮杖——似乎用膠帶固定在小腿上。拉下拉鏈,面不改色地從衣服里拿出一樣樣東西,身形便一點一點消瘦下來。
除此之外,坑底遺留的幾個捕獸夾也沒放過,用手杖戳了又戳,好似想琢磨清楚它的構造原理,研究一下好派上用場。
宋遲然坐在地上饒有興致地看。
畢竟從掉下來後,那位柔弱無助的女同學立馬彈跳起身,飛一樣逃離現場。
而崔真真,既沒有大喊大叫問她為什麼騙人,為什麼害她,更沒有慌張彷徨,迅速進入狀態積極且冷靜地自尋方法出去。
真是一個怪異的人。很特別,他想,於是不由得出聲:「能把流程也告訴我麼?」
「什麼流程?」崔真真反問。
黑暗裡不再傳來回復,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他指的是她,撞見陷阱就往裡跳,掉下去了再往外蹦。一副順水推舟早有準備的做派,擺明劇本早已寫好,早就在她心裡,她負責把它演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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